上天都-事
上天都-事
可他的修为已然到了道二阶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够.......不对,他的身上怎会有阴之气流转的痕迹?她的修为比他低了很多,可大月对阴之气最为敏锐,她也感觉到朝日晞身上是有阴气流转,朝日晞的体质乃大日清净骨,纯阳无浊,本不该有半分阴滞,如今却有冷气潜流,仿佛被什么牵系一般。 月胭装作不经意的朝他靠近了些。 朝日晞不明就以的看着她。 “这样啊....”,极为清浅的果香窜入她鼻中。月胭稍一判断,便知道他应当是和女人有了关系,毕竟上天都并没有用香薰的习惯。 至于到了哪种地步,呵,他身上都有阴气流转了....... 她微讶。那样一个清明若神的人,竟也有七情六欲? 这件事,大日知晓么?——看起来并不知情。 月胭忽然又有几分同情,甚至有些欣慰。 还有点觉得他终于像个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了偏爱,不再像是一个对谁都好的人。 对谁都好,意味着所有人都一样。这也是大日之道的那句光照众人,光爱众人罢了。 在朝日晞还没有成为大日掌座之时,她就已经在大月掌座的位子上坐了几百年,也算是亲眼看到他是如何被大日教导长大的。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契合大日的神之道的人呢?几乎像是为那道光量身定制的载体。 这样想着,月胭也发现,她居然也不知道朝日晞究竟是怎么进入的上天都,又是怎么被大日给发现他有大日清净骨的。 “小晞。”她轻轻唤了一声,语气柔下来,不似方才那般锋利。 曾几何时,她就这样叫过他,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大日掌座,但已经是大日少司,那时的大日掌座也会经常带着他来见她,大日掌座如何喊他的,她便也跟着那样喊他。 那段岁月里,日月两殿和睦,往来频繁,虽然现在长大了,可在月胭眼中,他似乎还是那个小孩子。 “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朝日晞眼神微动,却没有作声。 她见状,心里明白——他这是默认了。 他不想说话或者不想回答就会用沉默来代替。 “日月知不知道交易这件事呢?” 朝日晞摇了摇头,说:“吾有传讯,但被月夜胧拦截了。” 听见月夜胧这个名字的时候,月胭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你该知道,”她缓缓道,“若是他截下了传讯,那你如今的所为,便是擅放罪人、知情不报、越权妄为。”她接着说:“单单这几条,就足够让日月以叛道之罪降下神罚。” 她顿了顿,忽然又轻声一笑:“不如干脆一起走?我的空间术可容两人同行。” 这倒不是玩笑。她在“月之术”上天赋极高,一手空间流转之术堪称无人能及,也正因此才能执掌大月之位。 没想到朝日晞摇了摇头,“吾不能走,此事是吾为,吾理当承担相应的后果。” “月胭,快走吧。” “走?走哪儿去?” 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一丝懒意与冷笑。月胭往禁水宫门口一看,那儿果然站了一个人。 是月夜胧。 这座透明的禁水宫内,竟在此时,聚集了三位顶尖的人。 月夜胧慢慢走近,目光却始终落在朝日晞身上。他语调平缓,话里却带着寒意:“我原以为你传讯叫我过来是为了彻查天魔一事,没想到啊......” 月胭上前一步,道:“传讯,你拦截的?” “自然是我,不然还有谁?”月夜胧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在天魔王逃掉之后,他被大月叫了回去,在挨了一顿训斥之后,又从大月告知的信息里面隐晦的察觉到天魔一族背后的真相。 他也能够知道日月的意思:哪怕天道要放过他们,上天都也不能放过,天魔虽然逃出了封印,但不能逃离祂们的掌控。 又是道统之争! 他明白日月的意思,可看上去朝日晞并不明白,竟然与天魔做下如此交易,还答应了天魔他会放月胭出来。他以为是朝日晞做局,想要以月胭来引天魔上钩,好一同囚禁在禁水宫内,在收到朝日晞的传讯后,他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想到啊....... 他侧过脸,看向朝日晞。那一瞬,冷意与怒意在眼底交织。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蛊惑朝日晞答应交易的,但我要是不拦截下来,你认为你们现在还有时间在这里说话?” 月夜胧对朝日晞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朝日晞。”似乎是磨了磨牙,他的语气带了点愤恨的味道:“现在日月不知道你干了什么,看在好歹是同袍的份上,你最好不要再继续下去,月胭不能走,天魔也不能放,否则,事情会闹得很难看。” “你会有这么好心?”月胭轻笑一声,唇角带讽。 月夜胧并没有理会她。于他而言,月胭只是一个罪人,并不算得什么前辈,可朝日晞可对他来说,算的上是一位极好的同袍,尽职尽责,不乱插手大月事务,不勾心斗角,不争权夺利。 虽与他有了龃龉,但月夜胧还是不希望有别人坐在这个大日掌座的位子之上。 “好话说到这,你若不听,别怪我立刻把这事情说到日月面前去。” “呵!”月胭笑了,她勾出几丝月线,握在手中:“你试试?” 没了大日的压制,她并不惧他。 然而朝日晞抬手,拦在她身前:“你先走。” 月胭一愣,原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朝日晞坚定的目光,直接转头就走。 一处空间漩涡缓缓转动开启,光线被扭曲,空气像被水吞噬般震荡。 “休想!”月夜胧提着镰刀就想要阻拦,却被面前的人给挡住了去路。 在他出手的刹那,一柄长兵已横在前方。 朝日晞握着长兵的手极稳,他静静站在月夜胧与月胭之间,身影笔直如线,宛若一堵光铸的壁障。 “朝!日!晞!”,月夜胧咬牙切齿。 “有些账,是需要好好清算下了。” 一层层光晕从冻结的冰刺中亮起,禁水宫重新显现出它那晶莹剔透的轮廓。整座宫殿如被日光重铸,琉璃般的墙壁折射出耀眼的金芒。 光与影交错,人影相对,风声如刃,杀机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