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暴前夕》
第十四章《風暴前夕》
第十四章《風暴前夕》 黑玫瑰總部,一間陰暗的小房間。 窗戶緊閉,牆角還殘留著未熄的菸頭與悶濕氣味,室內氣氛濁重得幾近窒息。 陪審團的六人圍坐在一張老舊的會議桌邊,燈光昏黃,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比這燈光更陰沉。 「老李,你不是說你安插西樓的小丫頭已經回報,夜剎背叛了組織?結果呢?現在是什麼局面?」老王滿臉怒氣,將煙蒂狠狠地摁進菸灰缸,發出刺耳的吱聲。 老李冷笑了一聲,聲音像劃過鐵皮的刀鋒: 「老王你少在這放馬後炮,當初第一個吵著要動用家法的,不就是你? 現在被打臉了,倒學會裝理性了?」 他語鋒一轉,看向桌對面的老孫,語氣慢條斯理,卻蘊著冰刺:「不過這事兒嘛,還不是你這條色狗搞砸的?腦袋裡全是夜剎那丫頭的大腿,還能想出什麼正事?」 老孫一聽,咧嘴一笑,那笑容油滑得像染了毒的黃金蟒皮:「嘿嘿嘿……我呸!你們哪個不是看她的腿看傻了?少在這裝道貌岸然。放心吧——我老孫看上的女人,還沒有逃出我手掌心的。」 他忽地語調一低,嗓音壓得發啞,嘴角笑得邪氣:「這次先讓她欠著,下次連利息一起“搞” 回來——哼哼哼……」 那聲笑,像一隻老狐狸舔著斷骨,陰濕而令人作嘔。 老錢皺了眉,表情極為複雜:「所以……你就拿西樓那丫頭她媽當火柴,點了你的春藥?還點到人都燒沒了?」 老孫耸耸肩,雙手攤開,語氣竟是笑中帶懶:「怪我咯?我那幾個人下手向來沒輕沒重,被我騎暈了還繼續折騰……搞死了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他說完,居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像是在回味一場獵殺後的殘渣餘香,沙啞而殘忍。 「都他媽給我閉嘴!」老趙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震得牆角灰塵簌簌而下,臉色鐵青,眉心發黑。 「我們靠她娘拉著那丫頭這條線,現在人都玩沒了……萬一讓那丫頭嗅出風聲,你們知道這鍊子一斷,會出什麼事嗎?豬頭一群!」 場面一度鴉雀無聲。 所有人轉頭望向角落那位始終未語的男人——劉大人。 他坐在陰影之中,緩緩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臉色平靜得詭異。終於,他抬起眼,那雙眼睛如蟒蛇甦醒,吐出一聲輕哼。 「死訊封起來,誰敢透露一字……我讓他下輩子都不能再說話。」 他輕輕一笑,語氣卻冰冷到骨髓: 「這條狗還能咬,就先養著。等咬完該咬的——」 他停了一下,唇角浮出一道令人背脊發寒的微笑: 「等情報榨乾了,把她騙回來,送她和她媽同一張床去。」 ——然後,他笑了。 ── 「你是說……神農架有一股暗中勢力存在?」 顧辰目光微凝,眉間現出一絲警惕,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 暗狐點點頭,神情罕見地嚴肅:「是的,目前顧氏家族支派出的探尋隊,已經發生死傷,而且看起來……都是『正常意外』,這才更不簡單。」 顧辰目光一沉:「怎麼說?」 「顧鼎川家的探尋隊在通過一處絕崖時,所有人都順利攀過,唯獨有一個特別愛獵殺動物的傢伙,突然腳下一滑,墜崖身亡。」 暗狐頓了頓,眼神漸漸銳利:「不只如此。顧廷曜長老那支隊伍在過河時,也有人意外落水,那人明明水性極佳,最後卻活生生溺死。其他的兩支隊伍亦有死傷。」 他低聲道出結論:「死的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極度殘忍,喜歡虐殺野獸、破壞自然。」 顧辰沉吟不語,指尖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暗狐語氣更低了幾分:「我懷疑,我們的小隊也被盯上了……但我們秋毫無犯,所以到現在為止,才沒出事。」 顧辰眼底劃過一抹精光,卻沒有立即開口。 暗狐忽然壓低了聲音,語調微微一緊。 「還有一件事……我遇到過一個女人。」 顧辰目光一閃,語氣冷靜卻藏著興趣:「就是你說的狐狸精?」 暗狐點了點頭,臉上竟難得露出幾分遲疑與詭異:「是的。她的身形、動作、甚至氣息……就像一隻狐仙,輕飄得像雲煙一樣,忽遠忽近、若即若離,根本不像是凡人能做到的。」 他眉頭微鎖,目光緊盯著顧辰,語氣緩慢卻帶著某種壓迫感: 「我直覺……那些異象,還有那幾場『意外』,都和她有關。」 顧辰正欲開口,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 笙歌疾步而入,手中拿著一份標示「極機密」的資料夾,神色凝重。 她目光掃過會議室眾人,最後停在顧辰身上。 她快步走近,低聲道:「西樓出了暗鬼,這是對方的資料」 說罷,她俯身在顧辰耳邊耳語幾句。 顧辰聞言,在 資料上掃了幾眼,目光微沉,沒有一絲多餘情緒,只淡淡點頭。 「居然是她。有明確事證的話,就先控制起來。但別為難她——我親自來問。」 語氣不重,卻透著無法抗拒的命令意味。 他停頓半秒,聲音壓低:「等會議結束後,我找妳一趟。」 笙歌點頭退下,身影如同來時一般迅速消失在門後。 顧辰沉默片刻,將資料重新折好,兩手食指扣住姆指,彷彿只是順手一按,將那張紙壓緊。 這個動作極為自然,像是無意識地整理文檔,絲毫不惹人注意。 但台下三人卻瞬間微微一震—— 仙姬、暗狐、夜鷹,三道視線不約而同地從顧辰手中略過,像夜間獵鷹對訊號的本能捕捉。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手勢。 那是他們之間早已默契養成的「噤聲信號」—— 有暗鬼在場。勿動。勿語。由我應對。 三人皆沒有絲毫遲疑,眼神交錯後便默默收斂氣息,面上無異色,僅各自稍稍向後傾身,仿佛只是放鬆坐姿,實則是將主導權讓了出去,讓顧辰一人唱起這場會議的獨角戲。 空氣凝了一瞬,顧辰忽地一笑,轉頭看向暗狐,語氣輕飄飄地開了個玩笑: 「反正你是暗狐,她是狐狸精,我倒不介意你們來個『同族聯姻』……」 他頓了頓,眼神忽然一挑,語氣微壞: 「狐狸精嫂子嘛,聽起來也挺帶勁的——小狐狸們出生後該叫我什麼?乾爹?哈哈哈……不過——」 他忽地收聲,半瞇著眼,慢條斯理補上一句:「姿色這種事嘛,我得親自鑑定過才算數。」 此話一出,仙姬挑眉失笑,夜鷹嘴角一抽,暗狐更是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咕噥:「你要不要點臉?」 顧辰不以為意,拍了拍手中資料,話鋒一轉:「行了,言歸正傳。」 他掃視全場,語調依舊帶著三分玩世不恭: 「仙姬、夜鷹——你們兩組人馬最近聯合演訓進行得如何?」 沒等回答,他又看向夜鷹,笑得賊兮兮: 「夜鷹大哥,我可得提醒你——仙姬她們可都是你未來的弟妹,我的老婆、媳婦、閨房知己……」 他語速一緩,故意加重尾音: 「身子嬌嫩得很,你老人家出手時,可得手下留情,別一掌拍壞了我後宮的腰肢——到時我可是會心疼得睡不著覺的。」 夜鷹被他這番調侃說得沒好氣地笑出聲,低聲道: 「你這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仙姬掩唇而笑,目光卻仍在顧辰手指曾按過資料的地方輕掃一眼——那一指之下,藏著多少風雨,她心中早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