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清算恩怨

    「嘿！」

    蘇紅再次拋擲飛刀，射向要離開的蒲露、玉兔和子燕，但不夠密集的攻勢完全攻不破兩人的月磁石。

    明朗抬起剛剛被踩壞的汽車，用力拋向蘇紅，嚇了蘇紅一大跳，正當蘇紅閃避之際，傑克斯躲在被拋擲的汽車後頭，利用視線死角發動攻勢，被反應過來的蘇玄青給接下。

    「你們的對手是我們，就不要打擾師父他們去找罪魁禍首了吧？」傑克斯笑道，以靈活的身法閃避蘇玄青的棍法。

    「我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拿錢就要辦事嘛。」蘇紅瞇眼。「能夠順便幹掉蒲露的徒弟，是意外收穫呢！」

    「不可能。」

    明朗淡然地說道，將氣貫滿全身的肌rou，以驚人的氣勢踩裂地面，揮出重拳，使出地之型－走山。

    傑克斯也在街道的障礙中來回穿梭，憑藉地勢加強拳腳威力，如旋風般襲向蘇玄青。

    「呵，還在用老套的天之型旋風啊！」

    蘇玄青的長棍解體，數塊棍身由鐵鍊相連，在甩動中形成宛如防護罩般的密集圓形攻勢，和傑克斯的拳腳發出強烈的碰撞聲。人兵合一，兵器便是人體的延伸，這便是蒲雁教導給他的兵之道。

    而明朗以山崩之猛勢擊破所有障礙物，就連蘇紅的飛刀都像碰觸到硬物般飛出，毒針在明朗滿脹的肌rou和強力內功下被化解。

    蘇紅閃避不及，正面接下明朗的一拳，她立刻口吐鮮血，如果是一般人，早已被擊碎。沒想到蘇紅卻反過來用嬌小的身體抱住明朗的拳頭。

    「嘻。」

    她毒辣地cao控鋼線，讓滿地飛刀聚集，以不同的角度刺入明朗的背部、腰部、臀部和後大腿，一瞬間鮮血四濺。

    「唔！」

    「明朗你還是那樣，只懂得出力，根本是等著被肢解的rou嘛！」

    生來體能就差其他習武之人一截的蘇紅，擅長利用道具來對抗比她更強的對手，運用暗器巧奪勝利，這便是蒲雁交給她的器之道。

    在人們逃竄的街道上，四人的纏鬥持續著。

    ＊

    玉兔、蒲露和紫燕已經坐上另一臺替她們準備的車，玉兔坐上駕駛座，凌厲地加速，穿梭在澳門的街道上，不滿的汽車喇叭聲在周圍響起。

    紫燕坐在副駕駛座，替玉兔指引詛咒者的方向。

    本來以為詛咒者會著急地想要出境，但最後卻來到了宋玉生公園，一大清早，都是悠閒的人們在公園裡放鬆、做運動。

    正當玉兔困惑到底是不是這裡時，三人一眼就看到了一名月都人坐在綠色的水池邊，靜靜地看著水面，揹著和她纖細的身形相比過大的背包。

    她戴著眼鏡，有著月都人特徵的微光白髮，兔耳垂下，三人才剛靠近，對方就默默地看了她們一眼──原本應該是紅色的瞳孔已經變得漆黑，脖頸上的血管發黑。

    「……師父、唔。」

    紫燕摀著嘴，對靈氣特別敏感的她似乎就要吐了。

    「那就是我教導妳過的，詛咒的反噬。」蒲露輕聲說道。

    「嗯、唔嗯，師父，那個……那個眼鏡兔子小姐……」

    「我明白。」蒲露點點頭。「她不是武人，雖然月都人的壽命和靈氣天生比我們多，但她只是普通人。」

    玉兔向前，和那人對視。

    「妳詛咒晉義，難道是因為我？」玉兔喃喃說道。還以為晉義澳門大亨的身份讓他成為目標，但很顯然對方是衝著玉兔來的。

    「……呵呵，如果妳還在被軟禁，也許我就能忍耐，但當看到妳和那個男人幸福洋溢地來到這裡，我就受不了。」月都人苦笑說著。「妳明明應該繼續受苦啊。」

    「我明白我過去的罪，但──在月都的期間我已經拜會過所有受害者家屬，我不記得裡面有妳？」玉兔困惑地說道。

    「妳馬上就會知道我是誰了，但那又怎樣？妳能把吳剛還我嗎？」

    聽到這個名字，玉兔立刻耳朵和身體都僵直。

    「我明白了，果然是我的因果，但就算這樣，妳詛咒晉義我也不能視而不見。」玉兔說著，月磁石在她手臂上聚集。「妳也並非武人，我要拿下妳很容易──但既然是我帶來的因果，那只要妳現在離開，放棄詛咒晉義，我就能接受我們相安無事。」

    「我當然知道我沒有能力奪妳性命。但就像我創造了吳剛一樣，我不只能在其他方面追趕妳，而且，」月都人放下背包，露出裡頭大量的不明機械物體。「月都人的血液，也給了我機會。」

    「等、等等，難道妳……」

    「真名密鑰輸入，」月都人喃喃說道，機械突然激烈震動。「『加卡洛普』。」

    大量機械覆蓋住加卡洛普的身體，讓她纖細的身體大上一圈，包覆住手臂形成無數尖爪，頭部被蓋住後形成鹿角的形狀，金屬覆蓋她的面部，讓她長出獠牙，黑色的眼眸變得腥紅。

    「唔！啊──啊……！」

    紫燕已經不敢看，這些機械顯然不只帶給加卡洛普身體上的強化，更是讓她痛苦萬分，光是站著就發出悲鳴。

    但玉兔來不及有更多反應，加卡洛普就極速俯衝而來，月磁石也趕不上這個速度，玉兔就這樣被擊飛數尺遠。

    加卡洛普想要趁勝追擊，便被蒲露用月磁石化作的鐵拐擋下。

    「紫燕，妳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先退開。」

    「可、可是──」

    「妳什麼時候不聽為師的話了！」

    「──徒兒明白了。」

    紫燕趕緊退開，去疏散附近的民眾。

    蒲露往後退，拉開距離，加卡洛普顯然還不習慣機械包覆的姿態，痛苦地在原地震顫，一時之間沒有攻過來。

    「蒲露，我也要使用真名了。我沒辦法保證不波及妳。」

    「什麼？玉兔jiejie，月都人用真名很危險吧？」

    「對，所以我現在才要用，我不能讓她死。」玉兔說道。「真名密鑰是讓月都人的機械能夠毫無節制地使用月都人的靈氣，連我這樣的武者都只能撐一小時，那她這個普通人又能撐多久？她會死的，我不能再增加我的罪過。」

    玉兔做了個深呼吸。

    「真名密鑰輸入，」月磁石激烈的震顫。「『墨玉』。」

    月磁石用力吸附在她身上，開始增生蔓延，直到包覆她全身，讓她就像穿著漆黑的全身鎧甲一般。

    就如她的名字：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