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你有拒绝的份吗
坏孩子，你有拒绝的份吗
后台的白炽灯悬在头顶上，射出的光线冷得像结了层薄冰。 时一低头理了理裙摆，象牙白的纱裙从肩颈处垂落，领口缀着几颗细碎的钻石。 走动的风琴裙摆，像未融尽的雪。 时一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眉眼间染着几分温软，那个曾经怯懦的女孩已经有了大人模样。 候场室的时钟滴答作响，时一坐在椅子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琴谱边缘。 她不是第一次站在赛场后台了，可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的徽章贴在化妆镜旁，金色的音符图案实在晃得人眼晕 。 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攥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紧绷的痛感。 时一深吸一口气，谨慎的往身后看去。并没有其他人。 她告诉自己没有人会打断自己的脚步了，他不会出现的！这样想来好受多了。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来自华国的选手，时一！”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俄语特有的浑厚语调。 候场室的门被工作人员轻轻推开。 时一站起身，提着裙摆缓缓走出，红色的帷幕在她身后缓缓升起。 舞台上的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抬眼，嘴角挂着笑容，准备迎接观众席的掌声。 下一秒，时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迎接观众的兴奋瞬间从身体里抽离。 观众席上空空荡荡的，暗红色的座椅一排挨着一排，在晦暗的灯光下像沉默的礁石。 就连楼上的半圆看台，一道人影都没有，只有角落里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把灰尘照得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 沉重的压迫感顺着脚底往上爬，心口“咯噔”一下。时一愣住了，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 不好的预感让头皮发麻，时一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窸窸窣窣，踩在地毯上，却格外清晰。 时一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观众台最后面走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衣摆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不算低，却刚好遮住了眉眼。 黑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走得从容，可时一的腿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要……不要是他啊……”时一在心里疯狂祈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到眼眶里，模糊了视线。 仅是一个身影，就足以让她浑身发冷。 三年前的记忆像锋利的碎片，切割着身体，时一想后退，可双脚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男人一步步走近，最终踏上舞台。 头顶的聚光灯转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帽檐下的眉眼终于清晰起来。 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薄唇勾起的弧度，每一处都和时一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时一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心脏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疼得她蒋中净喘不过气来。 “时一，好久不见。” 谢醒开口，声音低沉，脸色带着几分笑意，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时一的脸。 “别！” 时一像被针扎到一样，猛地往后躲，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眼神里满是恐惧。 谢醒没有生气，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他上前一步，这次没给时一机会，直接牵起时一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把她带到钢琴边。 谢醒自己端坐在琴凳上，抬头看向时一。 躲闪的眼神，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个胳膊，她的不安和胆怯那么明显，让谢醒觉得更有意思了。 “靠近一点，时一。” 谢醒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可时一却觉得浑身发冷。 “一别三年，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他接着说，指尖轻轻摩挲着时一的手背，“我可是日日夜夜想着你，这样抗拒我，好伤我的心啊。” “你……你不是不会回来了吗！” 时一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到他。 “你不想我回来吗？！” 谢醒挑眉，眼神里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不。”时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醒打断了。 “嘘！” 谢醒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要是我听到的是我不满意的答案，我就把你的牙齿全都拔掉。”谢醒笑着，可威胁的话语像冰锥一样扎进时一的心里。 时一的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眼泪终于滚落，砸在礼服的裙摆上。 硕大的会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几乎可以肯定，谢醒早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无助感像潮水般蔓延到胸口，压得她无力挣脱。和谢醒共处一室的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剥夺呼吸。 “来弹一首吧，你最拿手的。” 谢醒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是在商量，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减，“我可是不远万里来听呢！” 时一摇头。 “唉～” 谢醒叹了一口气。 突然！谢醒一把拽住时一的胳膊，巨大的力气让她失去平衡，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 时一的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心跳。 谢醒低头，鼻尖凑近她的脖颈，狗一样贪婪的深嗅了一下，时一被他的举动吓到，挣扎着身体。 “别动！” 谢醒继续闻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 不是他记忆里的百合花香了。 “你放开我！呜……我不想弹，这个姿势好难受，拜托你快放我下来。” 时一尽力弯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风衣下摆，妄想把他拉开，明显的身高差，压得时一很不好受。 她的动作，谢醒尽收眼底，可他想要的事情，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谢醒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躲闪，他用力掰开时一禁闭的双手，强行放在了琴键上。 谢醒低下头，嘴巴凑近时一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坏孩子！你有拒绝的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