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离别的朋友

    明日子的生日是元日，但由于穿越时空的缘故，她固执的认为自己应该还差三个多月才真正满18周岁。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个新年过生日。

    空气中还残留着年节的余韵。明日子终于开始整理军营里的临时居所。

    因为之前的伤势，花泽勇作少尉变得格外“保护过度”，极力反对明日子去师团。但明日子解释自己曾借用上尉办公室作为临时住所，总算让他勉强点头。

    “平时走路没问题，但一累就容易跛脚。”明日子无奈地解释。于是勇作主动提出帮她提行李，明日子也乐得接受。

    她早就打定主意：住在这里时，所有个人物品都塞进一个大旅行袋里，洗好的衣服立刻收好，配发的垫布和毛毯也叠放在角落——随时准备“交房”。但当她发现床上那个小百不见了时，顿时慌了神。

    “勇作！”她急忙问道，“我的玩偶不见了！”

    勇作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其实…是家父收起来了。”

    “阁下？”明日子惊讶。新年期间虽然匆匆见过花泽中将一两次，但他对此只字未提。

    “你住院时，我提到你之前一直住在上尉房间，”勇作解释道，“父亲说，所有可能暴露你身份的物品都要回收保管…尤其是那个，最不符合这个时代特征。”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歉意，“我本想连同你的行李一起拿走，但毕竟不能擅自翻动女士的私人物品…”

    这份顾虑让明日子心生感激，但转念一想：既然要收走，为什么不直接还给我呢？她一边暗自嘀咕，一边麻利地收拾行李，顺手做了简单清扫。

    这时，勇作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是关于宇佐美上等兵的事。”

    “嗯？”

    “他今天本该轮休，但午前接到鹤见中尉的命令，要暂时离开师团一段时间。”

    明日子一愣。上次见面时，宇佐美根本没提过这事。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去吗？”

    “我也不清楚。”勇作摇头，“鹤见中尉毕竟是情报军官，不会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他清楚记得，宇佐美对自己并不热络。虽然言语礼貌周全，但那份若有似无的敌意和疏离，敏锐如勇作岂会察觉不到？

    他内心挣扎过是否该告诉明日子。他知道三人关系亲近，却摸不清各自在对方心中的分量。狩猎场那次，他隐约感觉兄长那位朋友宇佐美上等兵似乎与明日子异常亲近。思考这些虽觉失礼，甚至有些卑劣，但勇作还是忍不住在意。

    他知道不论是未来还是明治时期，明日子都钟情兄长。但兄长与挚友之间那份微妙的距离感，也让他隐隐担忧。他理解来自令和的明日子在这里朋友不多。若友人突然音讯全无，她定会伤心。

    “…勇作，”明日子果然开口，“我想去送送宇佐美。”

    勇作早已料到，立刻点头应允。

    宇佐美备离开兵营时，阳光正带着稀薄的热度移向天顶。

    与尾形完成交接后，他背起行囊。菊田一等兵稍后会合，他心情还算轻松。

    刚走到兵营公共区域——

    “宇佐美！”

    走廊尽头传来呼喊。宇佐美一惊，循声望去。

    “宇佐美！等等我！”

    是明日子。声音穿透走廊，引得同室士兵纷纷探头张望。

    “…是你啊，”宇佐美苦笑，“还以为暂时见不到你了。”

    其实在明日子送来鹤见那份点心前，他已接到调查任务。只是没告诉她。

    “你嗓门也太大了，”他无奈道，“整条走廊都听见了。”

    “我跑不快嘛，”明日子气喘吁吁地解释，“怕你走太快，追不上。”

    她将一个小包裹塞到宇佐美手里。

    “什么？”

    “今天拜托炊事兵借了盐，亲手捏的饭团！”她双手叉腰，站得笔直，一脸得意。

    宇佐美看着手中被竹叶和布巾仔细包裹的饭团，表情古怪。几个小巧的饭团一看就是明日子捏的——比士兵的手小一圈，显得格外秀气。

    “记得你第一次吃我捏的饭团时说‘加点盐就好了’？今天肯定hina！”

    “谢了，”宇佐美接过，语气温和，“正好当午饭。”

    背包里其实有炊事兵备好的饭团，但他没说。

    宇佐美忽然伸手，揉了揉明日子额前的碎发。

    前几天，他眼角余光瞥见尾形也这么做过。两人心照不宣。此刻，他也想对明日子这么做。

    明日子没躲，只是歪着头。宇佐美笑了笑。

    “…你可能不清楚，”他一边揉乱她的刘海，一边压低声音，“但和俄国开战…恐怕就在眼前了。”

    明日子脸色骤变，整张脸皱成一团。1904年已至。虽不知具体月份，但“战争临近”的阴影让她恐惧。

    “别摆出这副丑脸。”宇佐美捏了捏她一边脸颊。

    “…不过这里离俄国太近，反倒不会立刻动员出征。开战后，估计得在这儿待命几个月。出征前…我会回来一趟。”

    “你要走那么久？”明日子惊讶。

    “嗯。”

    “宇佐美，你一定会全须全尾地回来。”明日子笃定的说

    “谁又能保证呢？”他失笑，最后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转身欲走，又忽然回头，越过肩膀抛下一句，“…丑脸是骗你的。”

    他扬起嘴角：

    “我说过的吧？你得有点美人的自觉。”

    他轻笑着挥挥手，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明日子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

    宇佐美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

    食堂里第一个对她说话的人是他。当所有人对她视而不见时，是他——尽管话里带刺——第一个坐在她对面吃饭。

    他偶尔会露出锋利的一面，但对认定的朋友，从不吝啬温柔。

    正因如此，他的暂时离开让明日子倍感孤单。

    作者吐槽：

    明日子的确把宇佐美当朋友一般看待。

    宇佐美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金卡姆原作中让我最战栗的角色就是宇佐美了，尤其是当野田塑造宇佐美时铺垫了他的良好的家庭氛围并使用了温情的叙事角度，再在下一页面赤裸地、无情地揭示了宇佐美惊悚的一面，老实讲真是吓到我了。

    所以小说里我希望也能这样塑造。有些人注定阳光明媚，比如鲤登。而有些人……暗黑r18里宇佐美一定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