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哨向篇(6)
书迷正在阅读:(银魂)跟超级抖S银桑搞黄色的故事、拜金女纪事、漂亮炮灰如此惹人怜爱、高H高窒息各类短集文(慎入)、岁无苦雨(母子1v1)、离线时刻(短篇合集)、rou鸽(高h)、岁无苦雨(母子1v1)、我只想要你(年龄差,女强取豪夺)、马甲掉了后我被双胞胎盯上了(NP,强制)
喻文州刚结束复盘会议,手机屏幕亮起,是王杰希发来的微信消息。 王不留行: 喻队,打扰。上次比赛后在拾光花店遇到一位花艺师,栗色眼睛,精神体是德牧。不知你是否认识?他似乎在蓝雨有熟人。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栗色眼睛,德牧精神体。 商征羽。 这个名字和王杰希联系在一起,让他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王杰希怎么会注意到他? 索克萨尔:王队说的是商征羽吧。他确实在蓝雨有朋友。王队找他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转达? 王不留行:商征羽? 王不留行: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他审美很特别,想再订些雪柳。他还在那家花店工作吗?上次走得匆忙,没留联系方式。 喻文州盯着“商征羽”三个字,又看了看王杰希对雪柳和审美很特别的描述,确认无误。他正斟酌着如何回答才能既不失礼又能避免王杰希过多接触商征羽,王杰希的下一条信息紧随而至,带着一种罕见的急切意味。 王不留行:喻队,方便的话,能否告知他的联系方式?或者花店的具体位置和营业时间?麻烦了。 喻文州微微蹙眉。王杰希的反应不太寻常。以他对这位微草队长的了解,王杰希绝不是个会为了一束花或者一个花艺特别的人就如此执着追问联系方式的人。 索克萨尔:联系方式我需要先征求他本人同意。花店位置是XX路XX号拾光花坊,营业时间一般是上午9点到晚上8点,但商先生有时会加班整理花材,不一定准点下班。王队可以按地址过去看看。 他给出了公开信息,保留了私人联络方式,同时也隐晦地提醒对方,商征羽的时间并不固定。 王不留行:好的,多谢喻队。 对话似乎到此为止。喻文州放下手机,指腹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手机边缘摩挲。 商征羽、王杰希,这两个名字搅在一起,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想起商征羽身上那些谜团,还有黑暗哨兵的传说。王杰希的突然关注,是巧合吗? 与此同时,微草俱乐部宿舍 王杰希看着喻文州发来的“商征羽”三个字,以及那个熟悉的花店地址,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商征羽。 商征羽! 那个让他深夜驻足,觉得花艺和人都很特别的花艺师,竟然就是塔系统匹配给他的,被他毫不犹豫拒绝的哨兵! 他几乎是立刻点开了几天前收到的那封塔的匹配通知邮件。邮件里冷冰冰地列着匹配对象的名字:商征羽。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数字:相合度85%。 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名字——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就毫不犹豫地在系统里点击了“拒绝”。 理由?他当时甚至懒得写具体理由,只觉得是系统又一次无聊的拉郎配。 现在,“商征羽”这个名字不再是邮件里冰冷的字符,它变成了花店里那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手指灵巧地修剪着花枝,眼神清冽又带着点距离感的身影。那双栗色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看向他时,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藏着什么。 85%……天作之合。 他亲手拒绝了,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一股难以形容的懊悔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王杰希。他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手指用力按着眉心。他想起自己拒绝时那点理所当然的冷漠,想起在花店里商征羽递给他雪柳时那专注而疏离的眼神……对方知道吗?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拒绝了他的向导? 王杰希睁开眼,眼神复杂地落在窗台上。那里插着他从花店带回的雪柳枝条,在精心养护下,细小的白色花苞已经悄然绽放,如同落满了细雪,清冷而安静。这束被花艺师定义为“好兆头”的花,此刻仿佛成了一个无声的嘲讽。 他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新添加的一个电话号码上,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说什么?道歉?解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去订花?哪一种都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另一边,商征羽的公寓 郑轩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商征羽在开放式厨房准备晚餐。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花店工作号的推送,一条新信息预览弹了出来。 索克萨尔:微草的王杰希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询问花店位置,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我给了地址,没给私人号码。 索克萨尔:他看起来很关注你。 商征羽切菜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恢复流畅。他关掉手机屏幕,神色如常。 “谁啊?”郑轩头也不抬地问。 “花店的事,喻队问个营业时间。”商征羽语气平淡,将切好的菜下锅,“滋啦”一声,香气弥漫开来。 “哦。” 郑轩不疑有他,注意力又回到游戏上。 商征羽翻炒着锅里的菜,眼神却微微沉了沉。他瞥了一眼沙发上沉浸在游戏里的郑轩,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下巴亲昵地搁在他肩膀上。 “怎么了?”郑轩侧头蹭了蹭他。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还在想王杰希的事” 郑轩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下意识说:“没有啦。” “真的吗?” “好吧,就、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主要是他85%……” 这才是他心底最深处那根刺。哨兵和向导的相合度是玄学,更是本能。王杰希那可是联盟里精神力cao控能排进前三的魔术师!这相合度,简直是天作之合写在脸上! 商征羽的手掌滑到他后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向导腺体周围的皮肤,那里前一晚才被他的犬齿反复标记过,还留着清晰的齿痕,像种无声的宣示和安抚。 “相合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商征羽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它只能说明一种可’,一种在特定条件下最优解的适配。但它决定不了心跳,决定不了我抱着谁才觉得安心,更决定不了……”“我每次看你累得睡过去,像只翻肚皮的蜜袋鼯,就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他低头,温热的唇落在郑轩的额角。 郑轩的耳朵尖又开始发烫,心里那点酸溜溜的泡泡被这直白的情话戳得“噗噗”作响。他嘟囔:“少来……你就是看我好骗又好哄。” “嗯,确实好骗。”商征羽从善如流地点头,手指却坏心眼地顺着脊柱沟往下滑,滑到尾椎骨附近那个隐秘的凹陷,轻轻按了一下。 “啊!”郑轩像被电到一样猛地弹了一下,手机一下子被甩出去,身体随即软倒,羞恼地瞪他,“商征羽!” 哨兵低笑,把人更紧地圈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 “阿轩,看着我。” 他声音里的笑意褪去,带着一种郑轩很少听到的郑重。 郑轩抬起头,撞进那双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透的栗色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再无其他。 “我经历过什么,你知道一部分。那些黑暗和枷锁,是你一点点帮我撬开的。我的精神图景曾经是一片连光都吞噬的死地,是你固执地在那里埋下了锚点。王杰希或许很强,85%或许很高,但他不是我需要的那个人。” 商征羽捧起郑轩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 “我的心跳,我的渴望,我灵魂里每一寸被阳光重新照亮的角落,它们认得的人,叫郑轩。”商征羽的吻珍重地落在他眉心,“相合度再高,也高不过这个。” 郑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什么王杰希,什么85%,那些让他压力山大的东西,在这番话面前,忽然就变得轻飘飘的。他吸了吸鼻子,把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下去,用力回抱住商征羽,把自己更深地嵌进对方怀里,仿佛要融为一体。 “这可是你说的,”他闷闷地在商征羽胸前说,“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让我的蜜袋鼯在你精神图景里打滚撒泼,把你的死地变成我的游乐场!” 哨兵胸腔震动,发出愉悦的低笑。 “欢迎之至。我的精神图景,永远是你的领地,我的向导大人。” 危机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和确定的幸福感。郑轩放松下来,小声嘟囔:“饿了,快点把菜端出来。” 于是日子暂时以这样平稳的方式继续进行着,商征羽依旧偶尔会去蓝雨送甜品,似乎名为王杰希的小插曲不曾存在,但终究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蓝雨训练室,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商征羽提着熟悉的保温袋站在门口和喻文州说着话。他今天戴了顶帽子,笑容依旧温和,但另一边,队员们脸上的期待却掺进了几分微妙的迟疑。 “征羽哥,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啦?”卢瀚文最先蹦过去,声音依旧雀跃,但打开保温盒盖子的瞬间,小脸就皱了一下。一股过于浓烈,甚至有些刺鼻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混和着一种像是焦糊混合着过量香精的味道。 “哇,这杨枝甘露的芒果味,好、好特别啊。” 他凑近闻了闻,强忍着没后退一步,挤出一个笑容。 “这糖浆是不是熬得有点过头了,感觉跟上次比,火候好像不太一样?”黄少天拿起一块萨其马,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商征羽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吗?可能今天糖的比例没调好,或者锅底有点糊了。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那份曾经令人如沐春风的从容里,似乎掺杂了点什么别的东西。 喻文州安静地拿起他那份标记着红豆双皮奶的小碗,用小勺轻轻舀了一点。奶皮粗糙,甜得发齁,几乎掩盖了红豆本身的味道。 他抬眼看向商征羽,对方的目光似乎没有焦距地落在虚空某处,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回以一个略显仓促的微笑。 喻文州垂下眼睑,默默放下了勺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几次商征羽带来的甜点,味道总是飘忽不定。有时咸得发苦,有时又甜得腻人,配料的比例时常失衡。队员们起初以为是偶尔失手,还善意地调侃两句。但味道的异常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离谱。 “是不是最近有点累?”他语气淡淡的,帮商征羽找了个借口。 哨兵愣了下,随即点头:“今天要去见个朋友,大概是太兴奋了,昨晚没睡好。最近花店的事情也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他看着对面的喻文州,但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的。 沉默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话可聊了,商征羽便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出门时刚好碰见正在小声向徐景熙诉苦的黄少天,他轻飘飘的脚步把剑圣吓得掉下了电竞椅。 黄少天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一种欲盖弥彰的灿烂笑容,语速快得像加特林扫射:“啊哈哈商哥你还没走啊我们刚才正讨论一个非常深刻的哲学问题就是那个经典的你想当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快乐的猪对吧对吧这个问题是不是特别有深度特别值得思考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周围的队友使眼色。蓝雨众队员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摆出严肃思考状,仿佛刚才对着甜点龇牙咧嘴的不是他们。 被点名的郑轩正挠着头,顺着黄少天的话茬,接了一句:“压力山大啊……为什么非得二选一呢?当个快乐的苏格拉底不行吗?”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想把这尴尬的话题糊弄过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商征羽脚步顿住,半侧过身。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却没什么暖意,像片羽毛扫过心尖,带着点说不清的凉。 “那么,就必然存在痛苦的猪。”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像反驳,倒像随口接了一句逻辑推演。说完,他朝众人微微点头,语气恢复如常:“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不疾不徐,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训练室里的气氛却莫名松了一下,又有点微妙的尴尬。 门关上后,卢瀚文小声嘀咕:“征羽哥刚才那句话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黄少天“啧”了一声,抓抓头发:“这人有时候说话就爱绕弯子,别管他了!所以刚才谁说要当猪来着?我可不要啊,本剑圣必须是快乐的苏格拉底!” 喻文州没有参与调侃,他看了一眼商征羽离开的方向,又瞥向桌上那盒没动过的甜点,随手拿起,然后轻轻地丢进了桌下的垃圾桶,没有惊扰任何人。 半小时后,一家格调清雅的咖啡馆。 商征羽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柠檬水。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他头上戴着一顶深灰色的针织帽,帽檐压得很低,微微垂着眼,整个人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的疲惫感。 王杰希坐在他对面,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花店里那个沉静专注的花艺师截然不同的人,心头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商征羽会主动联系他,更没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王队,很抱歉以这种方式约您出来。”商征羽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的倦意,“喻队说,您之前找过他打听我。” “是。”王杰希直言不讳,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商征羽的状态,“我没想到你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商征羽身上散发出的混乱而微弱的精神力场,那是哨兵精神图景极度不稳定时特有的。 商征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让您见笑了。一些陈年旧疾,最近控制不住了。” 他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浅栗色的眼睛看向王杰希,虽然带着病态的憔悴,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有种洞彻人心的力量。 “因为那晚在花店?”商征羽问得很直接。 王杰希没想到他如此单刀直入,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晚让我印象深刻,你打理花枝的样子,很特别。”他斟酌着词句,“后来得知你是郑轩的伴侣,非常意外。更意外的是……我们似乎还有过另一段‘错过’的缘分?” 他指的是相亲的事。 商征羽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起伏:“过去的事了。” 王杰希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商征羽帽檐下苍白的脸,看着他强打精神却难掩颓唐的样子,心中那份迟来的悸动被更深的惋惜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这很奇怪,他本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我欣赏你。”王杰希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笃定,“无论是花店里的你,还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你。那份坚韧,很特别。如果你和郑轩之间并非不可改变,我想争取一个机会。” 他的话点到即止,但意思已足够明确。他在表达好感,甚至暗示愿意等待或介入。 空气仿佛凝固了。 商征羽静静地看了王杰希几秒,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审视,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平静。他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谢王队长的欣赏。”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但很抱歉,我无法回应您的心意。” “因为郑轩?”王杰希微微挑眉,并不意外。 “因为他叫郑轩。”商征羽纠正道,嘴角弯起一个带着点温柔和无奈的弧度,“他是我选择的,愿意交付所有狼狈不堪和脆弱的人。我的过去是深渊,我的未来可能一片混沌,但他是唯一的光。这份牵绊,不是相合度的高低,或者另一个更好的选择可以替代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熙攘的人群,眼神有些飘远:“王队长,您很好,值得更纯粹、更完整的感情。而不是一个满身伤痕,连明天是否清醒都无法保证的哨兵。”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帽子,意有所指。 “至于那份错过的缘分……”商征羽转回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坦诚,“命运有时候,挺公平的。” 这番话清晰有力,他拒绝王杰希并非因为怯懦或自卑,而是因为郑轩在他心中的位置,早已超越了任何世俗的衡量标准,成为他混乱生命中唯一不可动摇的锚点。 “我明白了。”王杰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放下杯子,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尊重你的选择,也祝你能早日康复。” 商征羽微微颔首。 “谢谢。也祝王队长找到真正属于您的那束光。” 这场短暂而直白的会面就此结束。王杰希起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多出了几分落寞。而商征羽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向导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那对柔软的犬耳。 商征羽时不时捎来的甜品越来越难以言喻,同时来探望的次数也减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让跑腿小哥送过来,蓝雨的队员们既庆幸又担忧,最终,这份担忧汇聚到了郑轩这里。 “阿轩,”徐景熙私下找到他,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征羽最近做的点心,味道太飘忽不定了?” 郑轩挠了挠头,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份属于哨兵的稳定到令人安心的掌控力,似乎在甜品这个小小的领域里,正悄然流失。他回想起最近几次和商征羽的相处,对方虽然依旧表现得温和体贴,但偶尔会在他说话时走神,或者对周围一些细微的动静反应迟钝——这在感官敏锐的哨兵身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嗯,是有点。”郑轩含糊地应道,“我找机会问问看。” 他确实问了。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时,郑轩状似随意地提起。 “征羽,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感觉你做的甜品,味道好像没以前那么稳定了。” 商征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郑轩的头发:“有吗?可能是因为换了一批原材料。下次我注意配比。” 他的解释轻描淡写,眼神却有一瞬间的飘忽,避开了郑轩探究的目光。这种明显的敷衍,让郑轩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打消,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大。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商征羽的回避态度,结合他近期那些细微的异常,让郑轩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选了一个商征羽按理应该在花坊值班的晚上,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去了花店。然而,卷帘门紧闭,店内一片漆黑。郑轩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他心中不安更甚,转而询问隔壁便利店的店员。 “你说旁边花店那个挺帅的小哥啊?”店员想了想,“好像是有阵子没怎么见到他了,最近都是店长和他侄女在打理。还以为他请假了呢。” 花店没人,也好久没出现?郑轩的心沉了下去。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商征羽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没有犹豫,转身就朝他们合租的公寓跑去。 用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片寂静,没有开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多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失去了往常那种被哨兵本能梳理过的清晰干净的层次感。 “征羽?”郑轩试探着叫了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 没有人回应。他快步走向卧室,推开虚掩的房门。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客厅投进去的光线,郑轩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身影。商征羽似乎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冷汗。 而最让郑轩瞳孔骤缩的是,在商征羽柔软的黑发间,竟然立着一对毛茸茸的德牧特有的三角形耳朵! 那耳朵不是虚幻的精神体,而是真真切切地长在他的头上。此刻,那对犬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偶尔神经质地轻微抽动一下,显得脆弱又诡异。 精神体外显! 郑轩的呼吸几乎停滞。作为向导,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对于哨兵而言,精神体特征不受控制地具象化到rou体上,尤其是五感象征的耳朵出现,绝非什么可爱的萌点,而是精神图景濒临崩溃,自主意识逐渐消散,哨兵本能失控的极端危险征兆,意味着他正在滑向彻底失控或精神死亡的深渊。这远比甜品味道失常要严重千万倍。 他猛地冲到床边,打开床头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商征羽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那双总是温和或带着狡黠光芒的浅栗色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灰翳,眼神涣散,失去了焦距,花了足足好几秒,才将视线艰难地聚焦在门口的郑轩脸上。 “阿轩……?”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带着浓重的困惑,仿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觉。他甚至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这个动作让郑轩心如刀绞——他的嗅觉,果然也在衰退。 “是我!”郑轩紧紧抓住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商征羽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无比勉强:“没……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没说过话,带着浓重的困惑。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捂住头上的耳朵,动作却笨拙而迟缓。 郑轩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面散乱地放着几个药瓶,他拿起来逐个快速查看。 都是些强效的非处方止痛药和镇静剂,有些甚至是需要特殊渠道才能弄到违禁药物。药瓶旁边的垃圾桶里,还扔着几个使用过的没有标签的小型注射器。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味道不稳定的甜品,是因为他的味觉在退化。 对周围反应迟钝,是因为他的听觉视觉都在变得模糊。 他不去花坊,深居简出,不是因为状态不太好,而是他的五感正在全面消退。 他不能去医院,因为他是从那个恐怖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体,身份信息敏感且停留在实验前,一旦就医,很可能暴露行踪,被重新抓回去。 所以,他只能依靠这些药店的非处方药,甚至不惜从灰色地带获取更强效的药品,来强行压制精神图景崩溃带来的巨大痛苦和感官紊乱! “你的精神图景……一直都没有好转,对不对?”郑轩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是在提问,而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想起了第一次为商征羽做精神疏导时,看到的那片如同死星表面般荒芜、黑暗、充满吞噬性屏障的图景。他当时只埋下了一个脆弱的锚点,还以为之后有时间慢慢梳理。 原来,情况早已恶劣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些药!还有你的耳朵!征羽!你到底瞒了我多久?!” 商征羽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那对毛茸茸的德牧耳朵也随着他的动作无力地贴服在发间,完全耷拉下来,透出一种与哨兵本人气质截然相反脆弱。他试图挣脱郑轩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郑轩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哨兵,如今却因为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恐惧,蜷缩在这里,依靠药物苟延残喘,甚至连维持人类的基本形态都变得困难,被隐瞒的愤怒瞬间消失,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心头。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对耳朵,将商征羽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冰冷而轻微颤抖的身体。 “别怕……”郑轩的声音坚定起来,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抖,“我们不去医院。但你不能这样硬扛下去。” 他轻轻抚摸着商征羽的后背,尝试着释放出温和的向导素。 向导素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滋润那片干涸崩裂的土地。然而,他的精神触梢刚刚探入,就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混乱的阻力,以及深不见底的黑暗与痛苦。商征羽的精神图景,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得多。 “没事的,就是有点不稳定……过几天就好了……” 突然间,商征羽主动切断了两人间的链接。 “那你就靠这些来路不明的药硬撑?!”郑轩看着那些没有标识的药瓶,心像被狠狠揪住,“这些是什么?能有用吗?副作用呢?!” “黑市能弄到的只有这些了……效果……越来越差……” 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看………连这个都控制不住了…五感……也在退化…听不清、闻不到……尝不出味道…” 他看着眼前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伴侣,看着他头上那对象征着失控和死亡的兽耳,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心疼和无助。 他猛地将商征羽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哨兵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了一瞬,随即彻底软了下来,头无力地靠在他的颈窝。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我以为……我能撑过去…” “撑个屁!”郑轩的声音也哽咽了,他用力拍着商征羽的背,“你个笨蛋!这么大的事也敢自己扛?!我们是伴侣啊!你忘了我们结合时说的话了吗?!‘以后’!我们还有‘以后’要一起过的!” 他松开怀抱,双手捧着商征羽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 “听着,商征羽。医院去不了,我们就想别的办法。不管是境外还是不靠谱的地下医生,总有能帮你又不暴露身份的路子!我去找,我去求!就算翻遍整个地下黑市,我也要找到能救你的办法!” 郑轩的目光落在商征羽头上那对微微颤抖的柔软犬耳上,眼里没有恐惧,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地抚摸着那毛茸茸的耳朵根部,感受着那真实而温热的触感。 “别怕,天塌下来,我顶着。你只要给我好好待着,别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精神图景崩溃是吧?我们一起修!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我是你的向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轮不到它说了算!” 他俯身,额头抵着商征羽冰凉的额头,传递着自己guntang的体温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就在这里,俱乐部不去了,比赛不打了。我的哨兵,我罩定了。” 郑轩最终还是撬开了商征羽锁着的客房的门,用一根找物业借来的铁丝,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哨兵被过量镇静剂和身体崩溃双重拖累,深陷在昏睡中,对一切毫无所觉。郑轩在他随身的背包暗格里找到了那台用于特殊联络的轻薄笔记本电脑。 开机,没有密码,或者说,商征羽从未想过要防备他。桌面干净得过分,只有一个隐藏在层层文件夹深处的软件。 郑轩点开它。界面跳转,接入的是一个需要特殊节点才能访问的暗网。浏览器自动填写了用户名和密码,登录成功,弹出来的主页是深黑色的背景,带着一种不祥的暗红色纹路,文字是一种混杂着代码和晦涩术语的英文。 这是一个为特殊人群提供非正规医疗咨询的站点,对话框历史记录里孤零零地躺着几条触目惊心的对话。 [历史记录 - 三周前] 用户 [ShenShang]: 寻求医疗建议。哨兵,男性,26岁。 ShenShang:症状为五感间歇性失灵,强度波动极大。味觉最先受影响,随后是嗅觉、听觉。视觉出现重影和光晕。触觉时而麻木时而过敏。精神图景稳定性持续下降,出现不可控的孔洞和侵蚀现象。伴有剧烈头痛和幻听。使用常规哨兵舒缓剂无效。 ShenShang:[精神频率图谱片段_加密.zip] GREENLAND: 描述符合高阶哨兵精神图景系统性崩坏前兆。原因?实验后遗症?外力创伤? ShenShang: 童年至青少年期长期非人道人体实验。曾强制接受多种精神域干涉及药物测试。 GREENLAND: 基底损伤。难办。常规疏导已无法修复结构性损伤。你目前的缓解方式? ShenShang: 自行配比镇静类药物。效果递减,副作用加剧。出现初步精神体外显体征,表现为犬耳。 GREENLAND: 药物仅能暂时压制症状,无法阻止崩坏进程。外显体征是危险信号,表明潜意识防御机制正在瓦解,自主意识消退,本能即将占据主导。继续用药加速恶化。立即停止。 ShenShang: 停止用药无法承受痛苦,且有攻击倾向风险。有无其他方案? GREENLAND: 两个选择。一,立即向官方塔机构或拥有尖端精神医疗设施的机构求助。他们有强制收容和维生手段,或能延缓进程。 ShenShang: 拒绝。身份敏感,暴露即等于送回加速死亡。 GREENLAND: 理解。那么,只剩下选项二。寻找高匹配度向导进行深度、长期、稳定的精神结合。利用向导的精神力作为“外部支架”,强行稳固并尝试修复你的图景结构。匹配度需极高,建议85%以上,越低成功率越小,且对向导自身负担和风险极大。 ShenShang: 相合度85%以上…… ShenShang:如果找不到? GREENLAND: 预后极差。根据你提供的图景扫描数据,崩坏速度正在指数级增长。预计剩余可控时间仅剩1-2个月,之后将彻底滑向精神死亡或沦为只余本能的野兽。无解。 ShenShang:了解。费用已支付。 [历史记录 - 一周前] ShenShang: 药物效果近乎于无。外显体征无法收回。五感退化超过70%。时常失去时间感,出现记忆断层。 GREENLAND: 情况恶化速度超预期。你必须立刻行动。找到那个向导,或者准备后事。这是最后警告。 对话到此中断。后面还有几次简短的交流,都是商征羽询问某些特定药物的副作用和剂量,正是郑轩在垃圾桶里看到的那些注射剂,对方的回复一次比一次简洁,最后几乎只剩下风险自负的冰冷警告。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郑轩毫无血色的脸上。他死死盯着那些冰冷的文字,每一个单词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系统性崩坏……结构性损伤……精神死亡……只余本能的野兽……剩余可控时间1-2个月……无解……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商征羽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他独自一人扛着这定时炸弹,用那些副作用巨大的药物勉强维持,在绝望中寻求一丝渺茫的希望。 郑轩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和商征羽的73%,在此刻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一道他拼尽全力也无法跨越的天堑。他不是商征羽需要的那把钥匙。 “医生”的解决方案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心头。就医?商征羽宁可自我毁灭也绝不会回去那个可能暴露他身份的地方。那么,只剩下第一条路……找一个相合度85%以上的向导。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了他。他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电脑屏幕的光在他空洞的瞳孔里跳动。他能去找谁?塔的匹配系统?那等于直接把商征羽送回去。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一个85%以上相合度,又愿意冒着巨大风险来拯救一个身份敏感濒临崩溃的黑暗哨兵的向导? 郑轩猛地想起那份相合度测试报告。喻文州,87%! 一瞬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几乎是本能地拿起手机,颤抖着找到喻文州的号码。 但当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时,却迟迟按不下去。 队长他……他会帮忙吗?他和商征羽之间,似乎有种奇怪的张力,但喻文州明确表示过不参与官方匹配,对商征羽也始终保持着距离。更重要的是,自己凭什么要求喻文州为了救自己的伴侣,去承担那份负担和风险极大的联结?这无异于道德绑架。 1-2个月,这个期限再次出现在脑海里,郑轩深吸了口气,屏蔽了一切胡思乱想,拨通了喻文州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喻文州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吵醒的沙哑,但依旧沉稳:“郑轩?这么晚,出什么事了?” “队长……”郑轩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用力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征羽他……出事了。很严重,精神图景崩溃,五感在消失……我需要帮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喻文州的声音变得凝重:“具体什么情况?你现在在哪里?” 他语无伦次地将商征羽的状况,暗网问诊的记录,以及那个85%相合度的救命条件说了出来,最后,他几乎是哀求地提到了那个数字。 “队长……我记得你和他的相合度是87%,你能不能……” “郑轩。”喻文州打断了他,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相合度只是一个数据。而且,我是你的队长,介入队员伴侣之间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更无法保证我的疏导能起作用,甚至可能因为我的介入,引发更复杂的后果。”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抛出了一个让郑轩愣住的消息。 “而且,据我所知,对商征羽感兴趣的,并且可能拥有高相合度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什么?”郑轩懵了。 “王杰希。”喻文州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他之前特意向我打听过商征羽,询问他的联系方式,表现出了不寻常的关注。以王队的能力和地位,如果他愿意帮忙,或许能找到更安全更有效的医疗资源。毕竟,微草俱乐部背后的支持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深厚。” 王杰希?他喜欢商征羽? 郑轩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混乱。王杰希和商征羽?除了那个玩笑般的被迫匹配之外,他们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但喻文州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是啊,王杰希是顶尖的向导,如果他也对商征羽有高相合度……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嫉妒、屈辱、担忧、还有一丝绝境中抓住浮木的卑怯,种种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去找王杰希?告诉他,他的哨兵快死了,需要他这个相合度85%的天作之合来救命?那种深度结合疏导,需要的精神链接何其亲密,几乎等同于他郑轩,要亲手将自己的爱人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哪怕只是精神层面的,这也无异于对他和商征羽之间感情最彻底的背叛和凌迟! 可是现在他的哨兵要死了啊! 喻文州在电话那头安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他给出了一个方向,但选择权在郑轩手中。 良久,郑轩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他挂断了电话,手心里全是冷汗。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电脑屏幕依旧亮着的“85%”。 这个念头肮脏、卑劣,让他自己都感到作呕。他是把商征羽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用来交易的物件吗?用可能存在的来自王杰希的好感和帮助,去换取一个救治的机会? 巨大的耻辱感几乎将他淹没。他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这疯狂的想法。 可是…… 客房里,商征羽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的的侧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对柔软却象征着生命正在流逝的兽耳,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无能。 “救他……只要他能活下来……”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声音在心底最深处响起,压过了所有的道德和羞耻。 背叛就背叛吧。罪恶就罪恶吧。如果商征羽不在了,这些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郑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和麻木的决绝。他再次抓过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在通讯录里疯狂地滑动寻找。 最终,他的指尖颤抖着,悬停在了那个名字上——王杰希。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他像是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徒,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的等待音,漫长如同一个世纪。每一声“嘟——”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灵魂。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喂?”王杰希沉稳而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 郑轩的嘴唇哆嗦着,喉咙像是被guntang的沙砾堵住。他张了几次嘴,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破碎而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 “王队,是我,郑轩。”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说出了那句将他推入深渊的请求。 “求求你……救救征羽……他……他快不行了……只有……只有你能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