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用

    清晨校园，晨雾还未散尽，cao场边的香樟树散发着清苦的味道，空气里混杂着cao场塑胶的热气和教室里飘来的粉笔灰。

    张乐瑶背着粉色书包，走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道上，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白皙的小腿。

    她的马尾微微散乱，眼睛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她又梦到了浩然的威胁，厕所里那咸涩的屈辱和哥哥的温暖怀抱交织，让她辗转难眠。

    她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耳机里放着周杰伦的《简单爱》，却怎么也掩不住心底的慌乱。

    “乐瑶！”

    一个清瘦的男孩从侧面跑来，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他叫林子昂，乐瑶的同班同学，瘦得像根竹竿，校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眼睛却亮得像夜里的星。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脸颊泛红，喘着气停在她面前：“我……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去cao场那边一下？”

    乐瑶愣了愣，摘下耳机，疑惑地打量他。林子昂平时话不多，成绩不错，总是埋头做题，偶尔在班会偷看她时会被她捉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她笑了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子昂？怎么了？要借笔记？昨天的数学我抄全了。”

    她故意岔开话题，怕他问出什么让她心虚的事。

    “不是笔记……”

    林子昂搓了搓手，喉结滚动，像是鼓足了勇气。

    他拉着乐瑶走到cao场边的小树林，香樟树的影子遮住阳光，给他一点隐秘的胆量。

    他低声说：“乐瑶，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每次看你笑，我都觉得，世界好像亮了点。”

    他的声音颤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像要把她看进骨子里。

    乐瑶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烧红。她攥紧书包带，低头躲开他的视线，脑子里却闪过浩然的狞笑和哥哥的低语：“哥……我只爱你……”她咬唇，声音细得像蚊子：“子昂，谢谢你，可我……我现在不想谈这些。学校里，事情挺复杂的。”

    她想转身走，却被林子昂一把拉住手腕。他的手凉得像冰，瘦弱的指骨却攥得她生疼。

    “乐瑶，我知道你有麻烦。”

    林子昂的声音低下去，带着股倔强的坚定，“那天在羽毛球馆，我看到你和李浩然……他逼你，对吧？那胖子拿着你的照片，威胁你做那些……恶心的事。我不怪你，我只想保护你。”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红了：“我可以帮你，让浩然不敢再动你。你信我！”

    乐瑶的瞳孔猛地放大，像是被雷劈中。

    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声音发颤：“你……你怎么知道？子昂，你别乱说！没人威胁我，你别管！”

    她的心跳如鼓，浩然的照片像一把刀悬在头顶，林子昂的话却像另一把刀，刺得她喘不过气。

    她转身想跑，却听见身后林子昂喊：“乐瑶，我不怕浩然！我会让他把照片删了，你不用怕！”

    中午，学校食堂外的自行车棚，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油腻味和单车链条的铁锈气。

    林子昂堵住了李浩然的去路，瘦弱的身板挺得笔直，像根不屈的竹子。浩然叼着根棒棒糖，身后跟着两个体育生小弟，肌rou鼓鼓的校服袖口绷得紧紧的。

    他吐出糖棍，笑得一脸油腻：“哟，书呆子？找我干嘛？想替乐瑶出头？就你这小身板？”

    林子昂攥紧拳头，声音发抖却坚定：“李浩然，你放过乐瑶！那些照片，你再不删，我……我就告诉校长，你在学校搞乱七八糟的事！”

    他的眼镜后闪着怒火，可话音刚落，浩然哈哈大笑，朝小弟使了个眼色：“书呆子挺狂啊，兄弟们，给他点教训！”

    拳头如雨点落下，体育生一左一右架住林子昂，拳头砸在他脸上、腹部，鼻血顺着嘴角淌下，染红了白衬衫。

    他挣扎着，嘴里喊着：“浩然，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逞……”

    可声音很快被闷哼取代，身体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扁的虫子。

    浩然蹲下，拍拍他的脸，笑得狰狞：“保护乐瑶？就你？回去多吃点饭吧，瘦得跟鸡崽似的。”他起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带着小弟扬长而去。

    不远处，张宇轩靠在自行车棚的柱子上，眯着眼看完了这场“闹剧”。

    他穿着羽毛球队的黑色运动服，手里转着个打火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早就注意到林子昂对meimei的眼神，那种青涩的爱慕，让他既觉得可笑又有点酸。

    乐瑶的告白还在他耳边回响——“哥，我只爱你”——可浩然的威胁像根刺，扎得他心烦。他走过去，蹲在林子昂身旁，递了张纸巾：“哟，英雄救美？打得挺惨啊，书呆子。”

    林子昂擦掉鼻血，推开宇轩的手，喘着气说：“乐瑶的哥哥？我是为了乐瑶。”

    他的眼镜歪在鼻梁上，眼睛却倔强得像不倒的旗。

    宇轩挑眉，笑了，笑里藏着股坏：“行，我给你个机会，真想护乐瑶，就得有点真本事。”

    他从口袋掏出个U盘，晃了晃，低声说：“这里是李校长的违规文件——挪用学校经费，私下收家长的礼。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你拿去，威胁他，让他管住自己儿子。浩然那胖子，照片的事，交给你了。别让我妹失望，明白？”

    他把U盘塞进林子昂手里，转身离开，背影冷得像刀。

    林子昂愣住，攥着U盘，手抖得像筛糠。

    鼻血还在滴，染红了指尖，可他的眼神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低声喃喃：“乐瑶……我一定帮你删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