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道德？我有那种东西？

    在这安静的氛围里，黎萍打破了僵局，虽然她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

    她询问靳博序：“博序啊，去青大的面试是下个月几号？”

    “十五。”

    “那在收假之后了。”

    靳博序点头：“嗯。”

    “刚好到时候让你爸陪你去，他项目离青大那边也近。”

    “就是啊，到时候爸陪你去。”靳明生乐呵呵地回。

    对于黎萍的提议，靳博序说道：“不用了妈，我一个人可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么说，黎萍也没强求，只是说：“虽然你的事我向来放心，但也不要轻敌，青大的面试很有难度，你得做好准备。”

    靳博序：“我知道了，妈。”

    一旁的靳明生笑着插话：“要是面试过了，是不是就不用参加高考了？要是真不用考，你正好有空给你meimei补补课，后年她也该考大学了，争取也上个重本。”

    在靳博序话还没出口前，黎桢立马掐断这个苗头：“不用哥给我补，我自己能学好。”

    黎萍一听，顿时面露不满：“你自己要是能学好，怎么从来没有去过年级第一，物理化学都不行，有你哥在你还不抓紧问。”

    黎桢被母亲一句话堵了回来，心里又涩又委屈，张了张嘴，没说话。

    正当黎萍还想继续训斥她，靳博序一如往常地替她挡了下来。

    他说：“桢桢的数学不是经常考第一，她只是化学跟物理弱了点，补一补会上去的，我相信她会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理想的学校，而且，她今年才高二，还有一年时间，你们别给她太大压力。”

    靳明生也跟着附和：“是啊，补课出成绩也还有个过程，老婆你别着急。”

    黎萍看起来并不高兴：“行了，你们就护着她吧，看她到时候能不能考上重本院校。”

    一顿吃得算是不欢而散。

    吃完饭靳明生督促黎桢赶紧回去学习，碗他来洗。

    靳博序已经出门去给学生补课，往常他只有一三六去，现在连周四周一都算上了。

    黎桢好奇，他赚这么多钱做什么，明明家里也不需要他补贴。

    回到房间后，黎桢在群里跟冯静他们聊起了天，商量国庆假期出去玩的事。

    因为晚上发生的插曲，她还没来得及跟家里提起。

    冯静问她：那怎么办？

    眼看着离放假不远，再晚点，高铁票估计都抢不上。

    黎桢思索了下，决定先斩后奏。

    几个人一番商量，最终敲定了十月一号中午的高铁票。

    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也算快。

    忙完出行日程，黎桢便埋首于繁多的作业之中。

    没过多久，手机提示音响起，是祁峥发来一张夜幕下的极光图片。

    下面还有一句话，内容是：上次在饭堂聊天，你说以后想去看极光，这是我叔叔在北极拍发在我家群里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黎桢打开图片看了会儿，回道：好漂亮。

    祁峥回了个呲牙咧嘴笑的表情。

    黎桢合上了手机，继续做着习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完成作业的黎桢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洗漱完毕，路过靳博序的房间时，看见他的房门紧闭着。

    她心里莫名有点担心。

    躺到床上的她拿出手机，打开与靳博序的聊天框，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消息。

    她输入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回来？”又紧接着删掉。

    傍晚时分惹他不快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此时发消息过去她觉得怪怪的。

    他们之间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让她再难像过去那样坦然自若关心他。

    一旦相关的话发出去，事情好像会变了味儿。

    思绪纷乱间，她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在疲惫中沉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朦胧间黎桢翻了个身。

    恍惚中，她瞥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个漆黑的人影。

    处于梦中的她从混沌的睡意中惊醒过来。

    她定睛一看，压着声音出声：“哥？！你怎么在我这儿？”

    房间里开了一盏暗灯，光线昏沉柔和。

    不开暗灯，黎桢害怕睡不着。

    静坐在椅子上的靳博序，看起来是一回来就进了她的房间，连衣服都还没换，仍穿着出门前那套衣服，一身休闲工装。

    他右手肘随意搭在椅背上，左手拿着她的手机正翻阅着。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冷酷的俊脸上。

    黎桢连抢的勇气都丢失了大半，只能硬着头皮说：“把手机还给我。”声音怯怯的，听起来毫无威胁力。

    靳博序沉默翻着他们那个“流星雨小分队”的群聊内容，半晌后冷不丁开口：“我都不知道，我的meimei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先斩后奏都学会了。”

    末了，他抬眸看她：“冒着被妈骂的风险也要偷偷去其他地方，是因为发这张图的人吗？”

    说着，他把屏幕转向她，黎桢看见的，正是祁峥给她发的那张极光图。

    知道他的意思，她没直接回应，只是别开视线轻声反驳：“偷看别人聊天记录是不道德的。”

    靳博序笑了：“道德？我要是真看中这种东西，就不会半夜跑进亲meimei的房间。”

    接着，他收回视线，说了句：“再说，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看。”

    “这不公平。”

    “你想要什么公平，给你看我的。”

    他言出必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扔到了她床铺上：“密码你的生日，你可以随便看。”

    这招整得黎桢愣了三秒，心想这人怎么什么都不管不顾。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靳博序并不容易被带跑：“说说，你和祁峥现在什么关系？”

    黎桢没好气地回：“你不都看完了，还用着问我。”

    她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好几秒。

    靳博序直直看着她，表情在不明亮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黎桢被盯得有点发毛。

    实际上她只见过一次靳博序发怒的场景，那还是初中时候，有次她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围住，看见这场面的靳博序毫不犹豫冲过去，跟那三个人打了起来。

    正是那次她才认识到，原来靳博序会打架，原来他打起架来那么恐怖。

    明明平时挺冷静理性的一个人。

    她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开始下逐客令：“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然而下一秒，靳博序倏然起身，朝她床边走了过去。

    本来他们就离得近，他一步就能跨到她床上。

    黎桢想往后缩，可后面是墙壁。

    靳博序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腕，黎桢有力气，但她的力气比起他根本不值一看。

    他一用力，轻易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近在咫尺，他那双深沉如夜的眼眸与她对视，清冷的嗓音带着薄薄的怒气：

    “这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是因为祁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