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危机
猎人小队一共十二个人,霍振山被推为副队长,负责火力掩护。 林晓棠是唯一的女队员,背着爷爷留下的枪,腰间别着开山刀,军绿色衬衫洗得发白,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头发用一根草绳随便扎了个马尾,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村口已经聚了一群送行的人。 林晓棠把步枪往肩上一甩,回头冲知青点的几个女同学挥手:“放心吧,三天就回来,给你们带野兔子炖汤!” 霍振山站在她身边,个子高出一大截,低头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咳嗽一声,移开目光,耳根却悄悄红了。 队伍沿着后山往深处走,翻过两道山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山风带着松针的清香扑面而来,林晓棠深吸一口气,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 队伍沿着后山往深处钻了整整一天,从清晨的薄雾到午后的烈日,再到黄昏时突然压下来的乌云,山里的天气像翻书一样快。 霍振山走在最前头,柴刀开路,荆棘和藤蔓被他一刀刀劈得干干净净。 林晓棠紧跟在他身后半步,步枪背在肩上,腰间别着爷爷留下的开山刀,马尾被汗水打湿了一缕,黏在颈侧。 午饭时队伍在一片开阔的山坳停下歇脚,掏出干粮就着山泉水啃窝头。 林晓棠刚咬了一口,忽然听见头顶“嗡”的一声,一大群野蜂从蜂巢里炸出来,直冲她扑过去。 原来她坐的地方上面正好有个马蜂窝,被她无意撞踩裂了一角。 “晓棠!” 霍振山反应快得像一道闪电。 “嗡——”那声音炸开的瞬间,他已经把窝头往地上一摔,人像豹子一样扑过来,一把将林晓棠死死按进怀里,军装外套“唰”地扯下来,连帽子带衣摆整个罩住她,只留一条缝透气。 “别动!闭气!”他抱着她就地一滚,整个人带着她直接滚进了山坳下那条浅浅的小溪沟。 冰凉的山泉瞬间灌进两人领口,野蜂追下来,黑压压一片,像一团会移动的乌云。 霍振山没半点犹豫,抱着林晓棠猛地沉进水里,只剩一个鼻尖露在水面。他一只手死死按住她后脑勺,让她整张脸埋在自己胸口,连气都不敢喘。 蜂群在头顶盘旋,嗡嗡声震耳欲聋,足足绕了三四圈,找不到目标,才不甘心地散开,重新飞回破裂的蜂巢。 水流冰凉,林晓棠被他捂得几乎窒息,直到嗡鸣声彻底远去,霍振山才猛地托着她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没事了……没事了……” 他声音发哑,先把外套从她头上扯下来,低头急切地检查她脸、脖子、手,“蜇着没有?哪儿疼?快说!” 林晓棠被水呛了两口,咳得眼泪直流,却连连摇头:“没……没蜇着……你呢?” 霍振山低头看看自己后背,外套厚实,又被水一浸,竟连一个红点都没有。 他长长松了口气,额头抵着她湿漉漉的额头,声音低得发颤:“吓死我了……”林晓棠鼻子一酸,眼泪混着溪水往下掉,伸手去摸他后背:“你后背有没有……” “没。”他握住她的手,“没,没事,你没事就好。” 周围的队员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七手八脚跑过来:“霍队长!林知青!没事吧?!” 众人确认都没受伤之后,老刘头第一个回过神,拍着大腿吼:“不能便宜了这群毒蜂!烧了它!省得再害人!” 霍振山把林晓棠放到一块干燥的大石头上,脱下自己湿透的衬衣拧干,披到她肩上,才回头冲大家沉声吩咐:“拿火镰、拿松枝、拿硫磺!动作快!” 队员们立刻散开,几分钟不到,就抱来一大堆干松枝和几块勘探队常备的硫磺片。 霍振山把硫磺掰碎,塞进松枝里,又点燃一支火把,抬头看了眼蜂巢的位置,蜂群还没完全聚回去,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我来!”老刘头抢着要上。 霍振山一把按住他:“还是我来吧,刘叔。”说完深吸一口气,先把硫磺松枝塞进巢底缝隙,再猛地把火把捅进去! “轰”的一声闷响,硫磺遇火瞬间爆出一股刺鼻白烟,残余的野蜂惨叫着四散奔逃。 蜂巢底部被烧得“噼啪”作响,浓烟滚滚,没几秒钟,整个马蜂窝“哗啦”一声掉下来, 火舌舔了几下便熄了,浓烟散尽,只剩一股焦糊味儿。 残余的野蜂嗡嗡乱飞几圈,找不到家,终究四散逃进山林深处。 老刘头拿树枝拨开烧焦的窝壳,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哎哟我的娘!快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