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经典小说 - 吞食天地只餵你在线阅读 - 痛

    



    祭壇上的聖火微微晃動,一道金光在趙清清的身邊凝聚,清淮的身影憑空出現。他看見她癱在石床上、下身不斷溢出白色濁液的模樣,龍眸瞬間燃起怒火,卻又迅速被深沉的痛楚與無奈所取代。

    「妳…妳還好嗎?」

    清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想上前,卻又因她此刻狼狽的樣子而止步。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披在她赤裸且滿是痕跡的身體上,試圖遮擋住那些刺眼的證據。

    「朱雀,妳做到了,妳換取到了第一份食材。」

    他沒有看那依然停留在祭壇上的朱雀,只是專注地看著她空洞的眼神,試圖喚回她的神智。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她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似乎怕自己的触碰會帶來更多的傷害。

    「我們…該離開了。」

    朱雀輕笑一聲,聲音在空曠的神殿中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他完全無視清淮的怒氣,金紅色的目光重新落回那被外袍包裹的嬌小身軀上,像是在欣賞一件剛剛完工的傑作。

    「本座對她,當然是感興趣的。」

    他緩步上前,赤裸的身軀在聖火下反射著誘惑的光澤。他修長的手指勾起趙清清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讓她空洞的眼神對上自己充滿佔有慾的雙眸。清淮見狀,立刻將她往自己身後拉了些。

    「一個凡人軀體,卻有不凡的靈魂,還能承受本座四個時辰的恩賜而不潰散。這樣有趣的玩物,本座豈會放過?」

    朱雀對清淮的阻攔嗤之以鼻,嘴角的笑容愈發危險。他收回手,卻用指尖輕輕劃過趙清清的唇瓣,像是在留下自己的印記。

    「這次的食材只是開始,下次見面時,本座希望妳能學會更多取悅本座的技巧。」

    清淮化出巨大的金色龍身,小心翼翼地用龍爪將她攬入懷中,溫暖的龍鱗隔絕了夜風的寒冷。她蜷縮在他懷裡,緊緊抓著那枚用身體屈辱換來的食材,盒子冰冷的觸感與她身體的灼痛形成鮮明對比。

    「我們到了。」

    龍翼收攏,他們穩穩地降落在她寢宮的庭院中。清淮變回人形,立刻打橫抱起她,直接走向室內的床榻。他將她輕輕放下,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眼神裡滿是心疼與自責。

    「妳先休息,什麼都別想。」

    他伸手想拿過她手中的食材盒子,她卻下意識地收得更緊,彷彿那是她僅剩的證明。清淮沒有再強求,只是轉身為她蓋好被子,將那枚盒子輕輕放在她枕邊,讓她在睡夢中也能觸碰到。

    她像受傷的小動物般在錦被中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彷彿這樣就能尋到一絲安全感。壓抑許久的嗚咽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柔軟的枕頭,哭聲破碎又絕望。

    「秦墨嵐……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我……」

    質問的聲音被淚水浸得含糊不清,帶著徹骨的寒意與無助。她抓著枕邊冰冷的食材盒子,那本該是她希望的象徵,此刻卻更像一道烙印,提醒她剛剛經歷的一切。

    「我為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為什麼你還是不愛我……」

    她的身體因過度的悲傷而痙攣著,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清淮站在床邊,看著她崩潰的模樣,心口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這顆被徹底擊碎的心。

    清淮看著她陷入深不見底的絕望,龍眸中滿是痛惜與無奈。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只能壓下心頭的憤怒與心疼,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悲傷。

    「哭解決不了問題,下個神獸的線索,很快就會出現。」

    他伸手,輕輕將她黏在臉頰上的濕髮撥到耳後,指尖的溫度讓她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沉穩,試圖將她從情緒的漩渦中拉扯出來。

    「天狗的祭祀大典,下個月在蒼山之巔舉行。那是妳拿第二份食材的機會。」

    他沒有提及過程可能會面臨的屈辱與痛苦,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他想讓她明白,在這條用身體鋪就的道路上,她並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他會一直守護著她,哪怕只是看著她受苦。

    清淮不再猶豫,身上散發出璀璨的金光,巨大的龍身再次顯現,卻小心翼翼地收攏,將床榻與上面那個顫抖的身影一同環抱在懷中。溫暖的龍鱗透著陣陣熱意,卻又帶著龍族特有的、足以撫慰人心的平靜氣息。

    「我的鱗片能擋住風雨,也希望能擋住妳心中的寒冷。」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宏大,像是古老的鐘聲在寢宮內迴響。巨大的龍頭輕輕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髮頂,帶著安撫的意味。他沒有用爪子觸碰她,只是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構築起一個溫暖的堡壘。

    「睡吧,在我的懷裡,沒有東西能傷害妳。」

    金色的光芒如流沙般包裹著她,驅散了刺骨的寒意與夢魘的殘影。在這片絕對的安全感中,她的哭聲漸漸平息,緊繃的身體也終於放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墨嵐已經連續數日找不到清淮的身影,連帶著趙清清也不見了蹤影,這讓他心頭的焦躁幾乎要燃燒起來。就在他準備下令全城搜尋時,庭院中金光一閃,清淮憑空出現,神情是他從未見过的疲憊與陰沉。

    「你這幾天去哪了?」

    秦墨嵐大步上前,聲音壓抑著怒氣與連日來的擔憂。他直視著清淮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清淮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挪開視線,那份疏離感讓秦墨嵐心頭一沉。

    「還有,她人呢?為什麼連她也不見了?」

    追問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猜測這兩人之間又在隱瞞什麼。清淮的沉默更讓他確信,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且會讓他失控的事情。

    「找吾何事。」

    清淮冷淡的語氣像一盆冰水,澆在秦墨嵐本就燃著怒火的心頭。他捏緊了拳頭,骨節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的銳利幾乎要將人刺穿。

    「找你何事?清淮,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帶著強勢的壓迫感。數日來的擔心與不安在此刻全部化為質問,他無法容忍自己護在身邊的人,以及他身邊唯一的神獸,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再問一次,她人在哪?你們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大將軍發號施令時的森冷氣息。他死死盯著清淮,不放过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似乎只要對方稍有遲疑,就會立刻採取行動。

    「將軍婚事將近,還是專心處理吧。吾會保護公主,拿到她想要的東西。汝??是不是喜歡錯人了。」

    清淮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秦墨嵐的腦中炸開。他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以及被戳中心事的狼狽。

    「你胡說什麼!」

    他下意識地喝斷,聲音卻顯得有些力道不足。清淮那句「是不是喜歡錯人了」像一根毒刺,精準地扎進他一直以來用禮教與責任築起的高牆縫隙裡。他心亂如麻,卻仍強迫自己維持鎮定。

    「我的婚事與你無關,但她的安危是我的職責。你必須告訴我她現在在哪,狀況如何。」

    他強行將話題拉回軌道,試圖重新奪回主導權。只是那雙始終緊盯著清淮的眼眸深處,已經翻湧著他不敢承認的慌亂與後怕,對於那個名字,他甚至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現在很安全,將軍放心。」

    這句輕描淡寫的回答非但沒有安撫秦墨嵐,反而讓他的怒火與焦慮瞬間攀升到了頂點。他猛地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清淮的衣襟,將他拽向自己。

    「她?清淮,你現在是在跟我耍文字遊戲嗎?」

    他的聲音低吼出來,眼裡的紅絲幾乎要爆開。那種被蒙在鼓裡、無力掌控局面的感覺,讓他快要瘋狂。他不在乎清淮是什麼神獸,他只知道他需要答案,立刻,馬上。

    「我要見她,現在!帶我過去,否則別怪我用不那麼客氣的方式請你帶路。」

    威脅的意味毫不掩飾,他扣著清淮的手勢加重,彷彿只要對方再敢說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就會真的動手。他不能忍受她處於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承受著他不了解的事情。

    清淮沒有再多言,只是嘆了口氣,那口氣裡似乎承載了千鈞的重量。他衣襟被秦墨嵐緊緊攥著,卻沒有掙扎,只是轉過身,金色的光芒瞬間將兩人包圍。秦墨嵐只覺眼前景象扭曲變幻,下一刻,他們已經站在一處他極度熟悉的宮殿之外。

    「她就在裡面。」

    清淮的聲音飄忽而疲憊,他掙脫了秦墨嵐的手,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殿門上,眼神複雜難明。秦墨嵐的心臟狂跳起來,這裡是她的寢宮,可他為何在此處感受不到一絲生機,反而是一片死寂。

    「她到底怎麼了?」

    他急切地追問,卻沒有得到回應。清淮只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座沉默的雕像,彷彿在給予他最後的獨處時間,又像是在隱瞞著什麼駭人的真相。秦墨嵐不再猶豫,一把推開了沉重的殿門。

    殿內的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藥味。秦墨嵐的視線迅速鎖定在床榻上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她睡得極不安穩,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著她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龐,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她……」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指尖卻在半空僵住。他不敢驚擾她,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聲,生怕打碎這份脆弱的平靜。他就这样看著,看了許久許久,直到眼中的焦慮與怒火全部化為濃得化不開的心疼與自責。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光是看著她這副模樣,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從模糊到清晰,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臉龐就這樣突兀地闖入她的眼中。她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只當自己又陷入了那個可望不可即的夢境。

    「秦墨嵐……」

    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帶著濃濃的不確定與脆弱。你抬起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確認這份真實,但手舉到一半卻又頑強地停住。她害怕這只是一場太過逼真的幻覺,害怕一碰觸,他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無蹤。巨大的絕望感瞬間淹沒了她,眼眶一熱,淚水便不受控制地滑落。

    「又是夢啊……」

    她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無盡的悲傷與認命,連看他的眼神都黯淡下去,彷彿已經習慣了夢醒時分的空虛與失落。

    既然又只是夢,那是不是就可以任性一次?這個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膽怯與渴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戰。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顫抖著伸出手,指尖終於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碰觸到他的臉頰。那溫暖的觸感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的心猛地一顫。

    「真的是……好溫柔的夢。」

    她自言自語,眼淚流得更凶了。似乎被這份虛假的溫暖鼓勵,她大膽地撐起身子,慢慢向他靠近,直到彼此的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她凝視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有她熟悉的深情,也有她陌生的驚慌與心疼。她不再猶豫,踮起腳尖,輕輕地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秦墨嵐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吻徹底震住,渾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那軟軟的觸感與淡淡的淚水鹹味,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他的所有思緒。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一小段距離,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顫抖不已。

    「清清!妳——」

    他想斥責她的魯莽,想質問她到底在做什麼,可對上她那雙盛滿了絕望與淚水的眼睛時,所有嚴厲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裡。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從一時的大膽變為被推開後的恐慌與羞恥,那副樣子像一根尖刺,狠狠扎進他的心裡。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

    那聲顫抖的呼喊如同一盆冰水,瞬時將她從虛幻的夢境中澆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眼前的秦墨嵐不是夢,是活生生的、會震驚、會斥責的人。羞恥與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她像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踉蹌地後退幾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床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她嚇得魂不附體,語無倫次地道歉,頭垂得死死的,長髮滑落下來,遮住了她惨白無血色的臉。她不敢看他,怕從他眼中看到厭惡與鄙夷,那會比殺了她還難受。整個殿內只聽得到她急促而混亂的喘息聲,身體因恐懼而不住地顫抖,彷彿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

    一道紅色的身影閃現,清淮出現在床邊,語氣冰冷地對著秦墨嵐開口。

    「你看到了就走。」

    清淮伸手將發抖的趙清清護在自己身後,那動作充滿了強烈的保護意味與毫不掩飾的敵意。秦墨嵐的目光從清淮的臉上,緩緩移回到他身後那個幾乎要埋進自己懷裡的身影。他看到她緊抓著清淮的衣袖,身體抖得更厲害,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在尋求最後的庇護。秦墨嵐的心一沉,一種陌生的、酸澀的妒意與強烈的不甘瞬間佔據了他。

    「我不走。」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雙眼死死地盯著清淮身後的清清,彷彿在宣告著所有權。

    清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他輕蔑地看著秦墨嵐,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他心裡。

    「汝不走還要做什麼,抱著她安慰她?你做不到的,秦大將軍。」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秦墨嵐,他臉色瞬間刷白,高大的身軀竟微微晃了一下。是啊,他能做到什麼?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甚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推開她。秦墨嵐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滚动,他看著她那充滿恐懼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想上前,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清淮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冷笑一聲,轉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動作親暱而自然。

    「清淮?」她抬頭看著他。

    「清淮?」

    她依舊仰著頭,那雙脆弱的眼睛像是只認得他一個人,尋求著最後的確認。清淮的心猛地一緊,他低下頭,用自己溫熱的額輕輕抵著你的額頭。

    「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他的聲音放得極低,像是在許下一個莊嚴的承諾,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力量。他伸手將你滑落到頰邊的一縷髮絲繞到耳後,指尖溫柔地劃過你冰涼的肌膚。秦墨嵐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著那親密無間的姿態,喉結滾動,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妒火自心底竄起,燒得他四肢百骸都發疼。他下意識地向前踏了半步,卻又硬生生停住。

    清淮的語氣恢復了疏離,他一邊輕撫著趙清清的頭頂,一邊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刺向秦墨嵐。

    「將軍請回吧,她身體太弱需要休息。」

    秦墨嵐的喉結上下滾動,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他看著清淮懷中那個縮小的身影,那是他護送了千山萬水的人,是他親手從海裡撈回來的人,此刻卻在別人懷裡尋求安寧。他咬緊牙根,下顳線繃得死緊,過了半晌,才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

    「我就在殿外等。」

    清淮懷裡的趙清清輕輕動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門口那個挺拔卻僵硬的身影,聲音沙啞地問。

    「為什麼要等?你該回去的。」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秦墨嵐最後僅存的堅持。他身形一僵,原本緊繃的下顎線條瞬間垮了下來,眼底那份執拗被無措與刺痛取代。他看著她那雙沒有了任何情緒、只剩下空洞的眼睛,覺得心臟被狠狠挖掉了一塊。

    「我…」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是啊,他為什麼要等?他有什麼資格等?清淮冷眼看著他,將趙清清的頭輕輕按回自己胸前,隔絕了她望向他的視線。

    趙清清掙扎著從清淮的懷裡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滿是困惑與掙扎,她看著清淮,又瞥了一眼門口的秦墨嵐。

    「清淮,你是他的龍,該跟著他的。」

    她的話語像一盆冷水,澆在秦墨嵐剛剛燃起一絲希冀的心上。是啊,清淮是他的龍。清淮的身形微微一頓,他低頭看著懷裡的趙清清,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堅定。

    「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從你遇到危險的那一刻起就是。」

    他抬眼,毫不避諱地直視著秦墨嵐,語氣平靜卻充滿了挑戰的意味。秦墨嵐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他感覺自己不僅被推出門外,連同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一併被剝奪了。

    趙清清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她甚至扯動嘴角,想要給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卻只讓臉上的蒼白更加刺眼。

    「秦大將軍,你的婚事將近,先祝你新婚愉快。」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秦墨嵐的胸口,讓他眼前一黑,幾乎站穩不住。她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而她用這種方式,親手將他們之間所有未盡的可能徹底斬斷。他的身體晃了晃,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然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嘴唇顫抖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只是死死地看著她。

    秦墨嵐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他無法理解的畫面,她蜷縮在床榻上,正低頭咬著自己微微腫脹的乳頭,神情痛苦又羞恥。

    「……」

    他猛地搖了搖頭,試圖揮去那荒唐的幻覺,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一股莫名的恐慌與混亂席捲全身,他看著眼前這個咬著下唇、倔強得像個孩子的女人,心底那股被壓抑的怒火與疼惜幾乎要衝破理智。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乾啞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向前踏了一步,眼神死死地鎖定她,彷彿想從她身上找出那個畫面的答案。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聲音尖銳地回道,眼裡滿是恐懼和抗拒。

    「什麼事都沒有??你走吧!」

    說完,她像是要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一樣,整個人縮進清淮的懷裡,將臉深深埋起來,再也不看他一眼。秦墨嵐伸出的手就那樣僵在半空中,她那副極力要和他撇清關係的樣子,比任何利刃都傷人。清淮低頭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然後抬起頭,用一種冰冷的、宣示主權般的目光看向秦墨嵐。

    秦墨嵐的目光死死釘在清淮環抱著趙清清的手臂上,那裡像一道無法逾越的界線,將他徹底隔絕在外。他胸口劇烈起伏,最終,那股壓抑的怒火與不甘轉為一聲沉重的嘆息,他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轉身,高大的背影在長廊的燭光下被拉得無比孤寂。

    趙清清從清淮的懷中感到那道壓迫性的視線終於消失,整個人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般軟了下來,緊繃的身體也終於鬆弛。清淮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用自己的體溫給予她一絲安穩。

    清淮低頭,溫熱的氣息拂過趙清清的耳畔,他輕聲問她,還要去蒼山之巔找天狗嗎。

    她埋在他懷裡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後,一個極輕、卻無比堅定的點頭動作,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清淮閉上眼,嘆了口氣,再睜開時,眼神是掩不住的痛惜。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的手背,像是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過去。殿外的秦墨嵐並未走遠,他只是靠在廊柱的陰影裡,聽著殿內死寂一片,心中的焦躁卻愈發瘋長。

    秦墨嵐靠在廊柱的陰影下,殿內的死寂比任何喧囂都更折磨他的神經。想到她接下來還要去面對那些未知的神獸,那在腦中一閃而過的、她咬著自己乳頭的屈辱畫面再次清晰,他胸口一痛。

    「……」

    他猛地握緊拳頭,指節發出輕微的咯咯聲。他不能讓她再一個人去冒險,絕對不行。這次,無論她如何抗拒,無論清淮如何阻攔,他都要跟著去。這念頭一升起便再無法撼動,他轉過身,邁步向殿門走去,眼神堅決得像是要踏平一切阻礙。

    秦墨嵐正要推門的手勢一滯,清淮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他身後,那雙金色的龍瞳在昏暗中泛著冷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秦墨嵐,這蒼山之巔你去不了。」

    秦墨嵐猛地轉過身,怒火幾乎要從眼底噴薄而出,他死死盯著清淮,胸腔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這條本該忠於自己的護國神龍,如今卻屢屢與他對立,將那個女人護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