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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淮

    

清淮



    在迷霧沼澤深處一棵千年古木的枝幹上,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就是苗疆的蠻王,饒徹。他本來是為了追尋傳說中的上古神獸而來,卻意外撞見了這殘酷而驚心動魄的一幕。他的目光從饕餮沉入沼澤的地方,移到清淮抱著趙清清離開的背影,最後落在他那因用力而指節發白、青筋暴起的拳頭上。

    饒徹的眼中沒有輕薄的慾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有震撼,有憐惜,更多的是一種佔有般的興奮。他看著那個女子在無盡的痛苦與快感中依然燃燒著的生命力,看著她即使被玩弄得徹底毀壞,靈魂深處卻依然透著一絲不屈的頑強。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只是一個尋找食材的犧牲品。

    「如此烈性的女子,當我的蠻后,正好。」

    饕徹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他轉身,身後的幾名苗疆精衛立刻現身,恭敬地垂下頭。

    「傳令下去,準備禮物。本王要親赴京師,向大靖皇帝求娶那位為尋食材而深入險地的廚娘,趙清清。」

    他的聲音在濕冷的空氣中迴盪,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對他而言,那個承受了神獸恩賜的女子,已經不再是敵國皇室的私產,而是他必須得到的戰利品。他要將她帶回苗疆,讓那頭護國神龍親眼看看,他所守護的珍寶,最終會落入誰的手中。

    清淮帶著趙清清回到了皇宮,直接將她安置在她自己的寢宮柔軟的床榻上。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乾淨身體上那些汙濁的痕跡,換上乾淨的寝衣。然而,即使陷入了昏迷,趙清清的身體依然因藥物殘留的影響而不住地顫抖,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嘴里斷斷續續地溢出模糊的夢囈。

    「秦墨嵐……別走……疼……」

    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清淮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將凝聚了龍族精華的、溫暖而純淨的龍息,輕輕地吹拂在她的額頭、心口以及小腹之上。金色的光芒溫柔地包裹住她,試圖驅散那些殘留在她體內、屬於饕餮的霸道力量。然而,那股紫色的藥性像是生根了一般,頑固地盤踞在她的經脈深處,與她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清淮的龍息只能稍微緩解她的痛苦,卻無法將其徹底根除。

    「為什麼……到現在妳心裡還是他?」

    清淮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苦澀與無力。他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看著她在夢中因呼喚那個名字而緊蹙的眉頭,眼中閃過濃厚的挫敗感與心痛。他可以為她上刀山下油鍋,可以與神獸為敵,卻無法驅散她心裡對另一個人的執念,也無法清除那個男人在她身上、心上留下的深深烙印。他只能這樣守著,看著她為另一個人痛苦,卻束手無策。

    她猛然睜開雙眼,瞳孔中沒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空洞的痛苦。身體裡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那股被壓抑的藥性在此刻徹底爆發,化作無法忍受的灼熱與酸麻,從小腹深處炸開,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清淮??殺了我吧??我好疼??啊啊啊!」

    她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寢宮的寂靜,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緊接著,一股不受控制的熱流猛地从她身下噴湧而出,瞬間浸濕了身下的床單。這不是尋常的潮吹,那股混合著血腥味的液體帶著體內殘餘的藥性,洶湧得像是決堤的洪水,帶來一陣陣痙攣般的抽搐,也讓她因瞬間的脫力而眼前一黑。

    「別說傻話!」

    清淮臉色大變,立刻飛身到床邊,一隻手牢牢抓住她因劇痛而蜷縮起來的肩膀,另一隻手快速凝聚起金色的龍氣,狠狠地按在她的丹田位置。溫暖而霸道的力量湧入試圖鎮壓她體內暴走的能量,但他的動作越急,那股藥性就反撲得越兇,讓她發出更加痛苦的哭喊。

    他看著她痛苦得幾乎要扭曲的臉龐,感受著她身體劇烈的顫抖,一瞬間,自責與狂怒幾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恨自己的無能,恨饕餮的殘暴,更恨那個讓她執念至此的男人。在這場痛苦的洩洪中,她彷彿被掏空了,只剩下微弱的氣息,像一朵被暴雨摧殘得破敗不堪的花,隨時都可能凋零。

    就在趙清清的哭喊與洩洪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時,寢宮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推開。皇帝趙雲璽一身龍袍都還來不及換下,便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他臉色鐵青,眼中滿是無法掩飾的焦慮與驚恐。

    「清清怎麼回事?」

    他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濃烈血腥與腥甜氣味,以及床上那一片狼藉的慘狀,讓他的心瞬間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看到趙清清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娃娃般癱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睛還在流著淚,而清淮正按著她的身子,身上散發著不尋常的金色光芒。

    「滾開!妳們對她做了什麼!」

    趙雲璽的理智徹底斷線,他怒吼一聲,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一把就想推開清淮。他認定是這條龍帶著他的皇妹去尋找什麼狗屁食材,才會讓她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清淮,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給彈開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陛下,別過來!她體內的藥性正在暴走!」

    清淮頭也不回,聲音因全力催動龍氣而顯得有些壓抑。他能感受到背後那道幾乎要將他焚毀的視線,但他不能分心。趙清清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若不能及時穩住她這場暴泄,恐怕會因元氣大傷而永遠醒不過來。他看著懷中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她,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清淮額頭的青筋因極度的壓力而根根凸起,他催動的龍氣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勉強穩住趙清清搖搖欲墜的心脈,卻根本無法驅散那股已經與她靈魂纏繞在一起的紫色藥性。他感覺到她生命的氣息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那股狂暴的能量正在瘋狂地摧殘她的五臟六腑。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腦海中閃過饕餮那得意的嘴臉。這不是普通的迷藥,這是專門用來催化神獸與凡人交合的禁藥,一旦引發,除非以同樣霸道的神獸之力去中和與鎮壓,否則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藥性焚盡而亡。

    「交合……必須交合才能……」

    清淮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無法壓抑。他的龍氣是鎮壓這股力量的唯一解藥,但注入龍氣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用他的rou體,最深最徹底地佔有她,讓他的力量浸染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落。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他一抬頭,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臉色慘白、滿眼心疼與殺意的趙雲璽。

    「陛下,帶所有人出去,立刻!」

    清淮的聲音沙啞而急迫,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沒有時間解釋,也無法解釋。他必須在趙清清最後一絲生機消散前做出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會讓他萬劫不覆,會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再也無法回頭。他看著床上已經開出現瀕死抽搐的她,眼神中燃燒著瘋狂的決絕。

    趙雲璽的聲音異常平靜,但那份平靜之下是足以掀翻整個皇宮的驚濤駭浪。他緩步走到床邊,伸出手,顫抖著撫上趙清清因痛苦而浸滿冷汗的額頭,將一縷濕髮撥到耳後。他看著她氣息微弱、隨時可能斷絕的模樣,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痛得他幾乎無法站立。

    「她得跟人類是嗎?」

    他抬起頭,目光如刀般直刺清淮,眼神裡是孤注一擲的決絕。他不在乎所謂的神獸之力,他只想救他的meimei。如果需要一個男人,那他身為皇帝,可以為她找到這世上最強壯、最健康的男人。他不能接受她再次被神獸踐踏,那對她而言是比死亡更殘酷的折磨。

    然而,清淮只是搖了搖頭,金色的龍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沒有回答趙雲璽的問題,因為他沒有時間,也無法解釋神獸之力與凡人之力的根本區別。

    趙雲璽看懂了清淮眼中的答案,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meimei,然後轉身,用一種冰冷到沒有溫度的聲音對殿內所有宮女太監下令。

    「所有人,給朕滾出去!」

    威嚴的命令帶著滔天的怒火與殺意,殿內的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很快,寢宮的大門被重重關上,殿內只剩下他,清淮,以及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趙清清。趙雲璽走到角落的椅子坐下,雙手緊握成拳,目光死死地盯著床榻,像一尊即將爆發的火山。

    「清淮,你負責給她氣息,解情慾之火,我來。」

    清淮的金色龍瞳猛然收縮,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趙雲璽,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他從未想過,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竟會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他要代替他?用凡人之軀去承受饕餮藥性的催發?那根本不是救她,而是和她一起走向毀滅。

    「陛下,您瘋了!凡人之力無法中和藥性,只會被反噬,您會死的!」

    清淮的聲音因震驚而變得尖銳,他無法理解趙雲璽為何會有如此愚蠢又自毀的想法。他寧可自己去死,也無法想像要讓眼前這個男人去碰觸趙清清。那不僅是對她的玷污,更是他無法容忍的背叛。

    然而,趙雲璽只是冷冷地回視他,眼神裡沒有絲毫動搖。他緩緩走到床邊,俯身凝視著meimei痛苦的睡顏,聲音低沉而坚定。

    「朕是她的哥哥。朕的命是她的,她要,朕就給。」

    說罷,他竟真的開始動手解自己身上的龍袍。清淮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暴怒席捲而來。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

    「住手!」

    清淮一聲怒吼,再也顧不上其他,周身的金龍氣息猛然爆發,將整個寢宮照得亮如白晝。他一步搶上前,伸手攔住趙雲璽的動作,金色的瞳孔中燃燒著嫉妒與瘋狂的火焰。他寧親手扼殺皇帝,也絕不容許另一個男人,哪怕是她的親哥哥,去佔有她。這是他底線中最不允許被踐踏的一條。

    「我不是她的親生哥哥,我是貍貓換太子,我是假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死寂的寢宮內炸開,也徹底炸碎了清淮腦中所有的混亂與憤怒。他攔著趙雲璽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臉上的震驚無以復加,金色的龍瞳死死地盯著對方,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狸貓換太子?這個只在野史傳說中出現的戲劇性橋段,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他眼前。

    清淮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他無法消化這個訊息。如果趙雲璽不是趙清清的親哥哥,那他們之間就沒有血脈的羈絆,那他剛才那句瘋狂的「我來」,就不再是出自兄長的犧牲,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佔有。

    這個認知像是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捅進了清淮的心臟,比饕餮的觸手還要冰冷,還要惡毒。他一直以為,趙雲璽對趙清清的過度保護,是源於手足情深,可現在才發現,那份深沉的愛意之下,竟然藏著如此不堪的慾望。

    「你……」

    清淮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他看著趙雲璽,那張平時威嚴冷漠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痛苦與掙扎,還有一種被揭穿後的決絕。而床上,趙清清因體內藥性的再度翻騰,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像一根針,瞬間刺醒了兩個陷入僵持的男人。

    清淮猛地收回手,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冷與危險。他終於明白,這場搶救,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和饕餮的對抗,而是他和趙雲璽的戰爭。

    「哥哥、清淮、秦墨嵐??好疼??救我啊??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殿內令人窒-息的對峙,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更濃烈的腥氣,床榻之上再度氾濫成災。趙清清的身體劇烈地弓起,像一隻瀕死的蝦,雙眼緊閉,臉上滿是淚水與汗水,那份痛苦的模樣,狠狠地撕裂了清淮與趙雲璽的心。

    「清清!」

    趙雲璽目眥欲裂,他再也顧不上什麼帝王尊嚴,什麼身份顧忌,瘋狂地想要撲過去。

    而清淮的反應比他更快,在那聲慘叫響起的瞬間,他眼中所有的猶豫、震驚、嫉妒與掙扎,全都被一股原始的、霸道的保護慾所取代。他不再看趙雲璽一眼,身形一晃便閃到了床邊,金色的龍氣毫無保留地再次湧出,試圖壓制住她體內更加猖狂的藥性。

    他知道,沒有時間了。

    再拖延下去,她真的會被這股力量活活焚盡。

    「陛下,滾。」

    清淮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傳來的宣判,他轉過頭,金色的瞳孔裡只剩下冰冷的殺意與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俯下身,一隻手按在趙清清顫抖的丹田之上,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撕開了她本就凌亂的衣襟,露出大片因痛苦而泛起不正常潮紅的肌膚。

    「再敢靠近一步,殺無赦。」

    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那眼神明確地告訴趙雲璽,從這一刻起,這個女人是他的,她的身體,她的生命,都只能由他來拯救和佔有。無論是神獸還是人,誰都不能阻擋他。

    「清淮!你冷靜!這股氣需要神獸跟人類一起結合,她才能解開,對吧?我看過書,他的媚毒之氣,靠你ㄧ支龍是無法解的。」

    趙雲璽的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因衝動而失去理智的清淮身上。他撕扯衣襟的動作猛然一滯,抬起頭,金色的瞳孔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他看過書?他知道?這句話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原本以為唯一的解法,變成了另一種更加無法接受的屈辱。

    神獸與人類一起結合?這算什麼?三個人的交歡?讓他和另一個男人同時佔有她?這比讓他眼睜睜看著她被趙雲璽玷污還要讓他發瘋。清淮的身體因極度的憤怒而微微顫抖,按在趙清清身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骼。

    「書……你看了什麼書?」

    清淮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像是一頭即將失控的猛獸在低吼。他無法想像,趙雲璽究竟讀了何等猥瑣禁忌的典籍,才能如此鎮定地說出這種話。他感覺到自己的領地、自己的所有物,正被另一個雄性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窺伺和挑戰。

    「閉嘴。」

    趙雲璽的語氣依舊冰冷,他沒有解釋書的來歷,只是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清淮。「你不會想知道。但你現在必須做選擇,是帶著你的龍氣滾開,看著她燒成灰燼,還是……接受我的條件。」

    他走上前,與清淮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成刀劍,噼啪作響。趙雲璽的手,也放在了趙清清裸露的肩頭,那是一種明確的宣示。

    「她的身體,需要一個神獸來解藥性,也需要一個人類來承載藥性的轉化。你我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