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
惩戒
香港,浅水湾,一处临海高层公寓。 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像洒了一地的碎钻,游艇划过水面留下霓虹色的光痕。星池站在客厅中央,指尖冰凉,听着自己心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敲击耳膜。 张靖辞背对着她站在酒柜前,正往水晶杯里倒威士忌。冰块碰撞的脆响在沉默里格外刺耳。他穿着深灰色羊绒家居服,头发还带着沐浴后的微湿,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少了平日的凌厉。 “坐。”他没回头。 星池在沙发边缘坐下。这间公寓她第一次来——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冷得像样板间。空气里有雪松和皮革的气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威士忌醇香。 张靖辞转过身,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金棕色的液体在冰块间晃动。 “我不…” “压惊。”他打断她,自己抿了一口,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很严重的事要当面谈’,听起来像要宣布你得了绝症。”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点惯有的调侃。 星池接过酒杯,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她喝了一大口,烈酒烧过喉咙,呛得她咳嗽。 “慢点。”张靖辞说,语气里有一丝无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这句话太熟悉了——从小到大,他总这么说她。星池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她放下酒杯,双手在膝盖上握紧。 “大哥,”她开口,声音发紧,“我…我和二哥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睛,等待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任何声音。 她睁开眼,看见张靖辞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酒杯停在唇边,眼神凝固在空气中某个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精心绘制但忘了画上情绪的面具。 然后,他慢慢放下酒杯。玻璃杯底接触大理石茶几,发出轻微的“嗒”声。 “什么叫‘在一起’了?”他语速平稳。 星池深吸一口气:“就是情侣那种在一起。我们在俄罗斯…两年了。” 又是沉默。但这次的沉默有了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张靖辞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他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杆标枪,羊绒衫下的肩胛骨线条清晰。 “两年。”他重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你每次视频通话时喊‘二哥’,心里想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一开始就…”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打断她,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大一下学期…他快毕业的时候。”星池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一次聚会,我们都喝多了…” “喝多了。”张靖辞点点头,“所以是酒后乱性。然后呢?清醒之后就该结束了,为什么还有两年?” 他走回沙发前,但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192公分的身高在此刻形成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因为…”星池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下来,“因为我们是认真的。大哥,我们相爱。” “相爱。”张靖辞重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星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不对!”她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知道这是luanlun!我知道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恶心!但我控制不了,我爱他!” “控制不了?”张靖辞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刃,“你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控制不了’这种借口,连你自己都不会信。” 他走近一步,身上雪松和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只是选择了放纵。选择了在远离家人的地方,和你亲哥哥上床,还美其名曰‘爱情’。” “不是美其名曰!”星池哭喊,“我们是真的…” “真的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那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真的相爱?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结婚?生孩子?让全香港看张家的笑话?” 他摘下眼镜,用指尖捏了捏鼻梁。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年轻,玩玩而已。”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更冷了,“没想到你蠢到以为这种关系能有未来。” “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星池擦掉眼泪,倔强地瞪着他,“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应该先告诉你。你是我大哥,我信任你。我以为至少你会听我说完…” “听完之后呢?”张靖辞重新戴上眼镜,眼神锐利,“帮你瞒着爸妈?帮你们想办法‘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星池,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他走到酒柜前,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有加冰,仰头一饮而尽。 “你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怎么样吗?”他背对着她问,“天誉国际的股价会暴跌。爸妈会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张经典的事业刚起步,会直接完蛋。而你——” 他转过身,目光锁定她:“你会被贴上‘luanlun’‘不知廉耻’的标签,一辈子都撕不掉。” “我不在乎!”星池喊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那你就在乎一下爸妈!”张靖辞的声音骤然严厉,“在乎一下他们养你二十二年,不是为了让你的名字和那些下三滥的小报头条绑在一起!” 星池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大哥这样说话——刻薄,尖锐,毫不留情。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以为…”她的声音在颤抖,“我以为至少你会试着理解…” “理解什么?”张靖辞打断她,“理解我弟弟怎么把他亲meimei骗上床?理解你怎么蠢到相信这种关系会有好结果?” “二哥没有骗我!”少女向前一步,“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张靖辞低头看她,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告诉我,你们zuoai的时候,他叫你什么?meimei?还是宝贝?” 星池的脸瞬间惨白。 “他有没有一边cao你一边说‘meimei好紧’?”张靖辞继续,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有没有在你高潮的时候让你喊‘哥哥’?你们玩得开心吗?” “住口…”星池后退一步,浑身发抖。 “怎么?敢做不敢听?”张靖辞跟进一步,“你们在莫斯科的公寓里,在爸妈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多少次?用了多少姿势?他有没有拍下来留念?” “闭嘴!”星池抬手想打他,手腕在半空中被死死抓住。 张靖辞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住她的腕骨,力道大得她生疼。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这就受不了了?”他轻声说,呼出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味道,“如果连我都承受不了,你怎么敢去告诉爸妈?怎么敢面对全世界的指指点点?” 他松开手,星池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她咬着牙,眼泪止不住地流,“如果你不能帮我,就当今天我没来过。” 她站起来想走,但张靖辞的动作更快。 他一步挡在她面前,手臂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当没来过?”他低头看她,眼神冰冷,“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一句‘我不玩了’就能退出?” “那你想怎么样?”星池抬头瞪他,尽管眼泪还在流,“替爸妈惩罚我?你有这个资格吗?” 张靖辞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游艇驶过,霓虹的光在他脸上流转。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个真正的笑容,嘴角上扬,眼尾出现细纹,但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资格?”他轻声开口,“Let me show you what I’m qualified to do.” 他直起身,走向书房。星池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几秒钟后拿着一副手铐走出来——不是警察用的那种,是精致的钢制手铐,边缘镶着暗纹。 她的血液瞬间冰凉。 “大哥…你干什么?” 张靖辞没有回答。他走近她,动作快得她来不及反应。冰凉的金属扣上左手手腕时,她尖叫起来。 “闭嘴。”他声音平静,“想把保安引来吗?” 星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右手腕也被扣住,然后两只手被拉到头顶,手铐的连接环扣在了吊灯垂下的装饰链上——高度刚好让她必须踮起脚才能站稳。 “张靖辞!你疯了!”她挣扎,但手铐纹丝不动。 “疯的是你。”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疯到以为luanlun是爱情,疯到以为我会纵容你毁了张家。”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力道不轻:“既然爸妈没教好你,我来教。” “你没有权力…” “我有。”他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丝巾,“作为张家长子,作为你大哥,我有责任把你拉回正轨。” 丝巾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世界陷入黑暗。星池最后的意识,是张靖辞在她耳边低语,用那种她从小听到大的、温柔又残酷的声音: “今晚,我会让你记住,有些线永远不能跨过。”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璀璨,游艇划过水面,载着欢笑和香槟。而在这间临海的顶层公寓里,一个秘密刚刚被坦白,一场惩罚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