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
生日宴
沈敬禹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我,那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解剖刀,要將我從裡到外剖開,看看我到底藏著什麼心思。周遭的音樂和談笑聲彷彿都被隔絕在一個無形的罩子外,我的世界裡只剩下他冰冷的視線,還有身後祁衍舟灼熱的胸膛。祁衍舟的手臂微微用力,將我更深地按向他的懷裡,像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權。 「怎么,不介紹一下嗎?」 沈敬禹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磁性,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沒有看祁衍舟,視線始終鎖定在我的臉上,那眼神裡的嘲諷和失望,像是一盆冷水,將我從剛剛的迷惘中澆醒。 「我想你應該認識我的未婚妻,李覓欣。」 祁衍舟的語氣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他低下頭,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那樣親密的姿態,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我能感覺到沈敬禹的氣壓瞬間降到了冰點,空氣中的火藥味濃烈得幾乎要爆炸。 「未婚妻?」 沈敬禹輕輕重複著這三個字,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滿滿的諷刺。他緩緩伸出手,不是對祁衍舟,而是對著我,那是一個禮貌的邀請,卻更像是一個無聲的審判。 「李小姐,介意陪我跳支舞嗎?」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感到祁衍舟的手指在我腰間幾乎要捏碎我,那力道是毫不掩飾的警告。而沈敬禹的手就那樣伸著,優雅而堅定,等待我的答案。 「我認為,我的未婚妻沒有必要答應這個請求。」 祁衍舟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平靜卻充滿不容置喙的壓迫感。他將我輕輕往身後一拉,自己上前一步,直接隔斷了沈敬禹投向我的視線。兩個身高氣勢相當的男人就這樣對峙著,空氣中的火花幾乎要將人灼傷。 「衍舟,你這是在怕什麼?」 沈敬禹終於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轉而看著祁衍舟,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濃了。他收回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那姿態瀟灑至極,彷彿剛才那個無禮的請求不是他提出來的。 「我只是想跟老朋友聊聊。」 他說著,視線卻繞過祁衍舟,再次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要將我吸進去。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手心全是冷汗。祁衍舟冷哼一聲,完全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反而將我護得更緊。 「想聊天,隨時歡迎。但不是現在,也不是用這種方式。」 祁衍舟冰冷的視線掃過我的臉,似乎在評估我話語的真偽,最終,他那摀在我腰間的大手終於鬆開了些許力道。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過身,讓出了一條通道,那個動作本身就是一種極具壓迫感的默許。 「去吧。」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在我耳邊落下了一道無形的鎖鏈。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手中那杯未動的香檳放回侍者的托盤,然後伸出手,輕輕搭上沈敬禹伸出的手掌。他的指尖冰涼,一接觸到我的皮膚,就引起一陣細微的顫抖。 沈敬禹攬住我的腰,帶我滑入舞池。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有些讓人吃痛。我們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移動,身體之間保持著一個看似安全,卻又充滿張力的距離。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那眼神太過深沉,讓我無法直視。 「你很勇敢,居然敢當著他的面答應我。」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我聽不懂的情緒,像是讚許,又像是諷刺。我能感覺到不遠處,祁衍舟的目光像兩道利劍,死死地釘在我們身上。 「或者說,你很享受被他們爭奪的感覺?」 他忽然將我往身前一帶,我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消失,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懷裡,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松木香。這個姿態過於親密,引得周圍不少人投來好奇的視線。我的身體瞬間僵硬,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沈總,我說過,我不欠你了。」我深吸了一口氣。 沈敬禹聽到我的話,握著我腰的手猛然收緊,那力道讓我忍不住皺眉。他低下頭,臉幾乎要貼上我的,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是怒火,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 「不欠?」 他重複著我的話,聲音低沉得像是在嗓子裡滾過,帶著一絲危險的沙啞。音樂的旋律在我們周遭流轉,但他身上散發出的低壓氣息卻讓我感到一陣窒息。他拉著我的手轉了一個圈,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將我更深地困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覓欣,你什麼時候學會用『欠』這個字來衡量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他的視線像探照燈一樣鎖定我,彷彿要看進我的靈魂深處。我感覺到不遠處,祁衍舟的目光已經變得極具殺傷力,但他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地看著,像一頭在等待時機的獵豹。 「你以為用那條項鍊,就能還清你在電影院裡欠我的嗎?」 我的話像一根刺,瞬間刺破了沈敬禹臉上那層冰冷的假面。他握著我的手猛地一僵,眼神裡的嘲諷和怒火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所取代,隨即轉為更深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痛楚。 「你忘了?」 他的聲音變得極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進行無聲的審判。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從我的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周遭的音樂和人群似乎都褪去了顏色,我的世界裡只剩下他那雙充滿了破碎情緒的眼睛。 「那晚你躲在放映廂的角落,看著我一個人。你身上的氣味,你發抖的樣子,你哭的聲音……你全都忘了?」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每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我的心上。那些我試圖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羞恥又混亂的片段,被他毫不留情地翻攪出來。我感覺到血液瞬間凝固了,身體忍不住開始發抖。 「還是你……從來就沒想過要記住?」 「你知道是我??你??」 我的話語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眼中情緒的閘門,那瞬間的震驚過後,是更加深沉的、幾乎將人溺斃的黑暗。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再是審判,而是一種荒謬的、帶著血腥味的確認。他握著我的腰肢,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捏進他的骨頭裡,身體的距離近到我能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顆心臟瘋狂而錯亂的跳動。 「我一直知道。」 沈敬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帶著濃烈的自我嘲諷和殘忍的真相。他笑了起來,那笑聲很低,卻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耳膜,讓我遍體生寒。他低頭,鼻尖幾乎要蹭到我的,溫熱的氣息夾雜著酒氣噴灑在我的臉頰上。 「那晚的放映廳包場給了我,但你的氣味,你偷偷的抽泣聲,像隻受驚的小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而危險,彷彿回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我能感覺到背後祁衍舟的視線已經凍結成了冰,但沈敬禹完全不在意,他整個人沉浸在我們之間這段被塵封的秘密裡。他攬在我腰上的手順著我的脊椎線慢慢向下滑去,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引得我一陣戰慄。 「我只是在等,等你親口來告訴我。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你別說了!我那晚也沒做什麼!你忘了吧??」 我的話像是一盆冰水,澆熄了他眼中翻湧的情緒,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寒冰。沈敬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譏諷,彷彿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手上的力道驟然放鬆,卻不是放開我,而是一種更具侮辱性的輕蔑。 「忘了?」 他輕聲重複著,聲音低得像一聲嘆息,卻又重得像一記耳光。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是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冰冷而殘酷。他將我帶著轉了一個圈,視線掃過我因為緊張而泛紅的臉頰。 「你哭了,在我身邊哭了很久,還叫了一個名字。你忘記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精準地鑽進我的耳朵裡。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腦,腦中嗡嗡作響。那晚的混亂與羞恥,那種被壓制、被玩弄的無助感,瞬間席捲而來。我忘了?我怎麼可能忘記。 「你說你什麼都沒做?」他忽然湊到我耳邊,氣息冰涼,「你那晚濕得一塌糊塗,我一根手指就讓你夾得那麼緊……這也叫沒做什麼?」 「是你不要我的!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放開我——!」 我的尖叫像是一顆炸彈,在喧鬧的舞池中引爆了一小片真空。周圍的氣流彷彿都為之凝固,沈敬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那雙深陷的眼眸中燃燒著被揭穿舊疤的羞怒與瘋狂。他握著我的手像是鐵鉗,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更加用力地將我死死禁錮在他懷中,讓我動彈不得。 「我不要你?」 他的聲音壓抑得像即將噴發的火山,每個字都帶著灼人的怒氣。他低下頭,額頭幾乎要抵住我的,眼神裡是全然的佔有慾和不肯放手的偏執。周遭的人們紛紛投來好奇與議論的目光,但我已經顧不上了。 「是,我沒有進去。那是因為我不想用那種方式要你!我等了你五年,不是為了讓你在別的男人懷裡,告訴我這些廢話!」 他的話語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震得我頭暈目眩。五年?他等了我五年?就在我愣神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將我從沈敬禹的懷中拉開。我撞進一個溫熱而熟悉的胸膛,祁衍舟冰冷而帶著殺氣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想,沈總的舞已經跳完了。」 我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插進了沈敬禹和祁衍舟之間緊繃的氣氛裡。沈敬禹的臉色瞬間慘白,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震驚和難堪,讓他看起來像一個被擊碎的雕像。而圈著我腰的祁衍舟,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隨後,一絲危險而玩味的笑意浮現在他嘴角。 「哦?賣?」 祁衍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低沉帶著一絲戲謔。他溫熱的大手順著我的腰線向上遊移,最後停留在我的後頸,輕輕揉捏著,那動作既是安撫,又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宣示主權。他垂眸看著臉色鐵青的沈敬禹,眼神裡滿是勝利者的挑釁。 「我沒想到,我祁衍舟的女人,第一次還有這麼精彩的故事。看來,我買得很值。」 他的話讓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燒起來,這種被當成物品交易的羞恥感讓我想要掙脫,可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沈敬禹的雙拳在身側握得咯咯作響,目光死死地鎖在我身上,那眼神裡的痛苦和憤怒幾乎要將我吞噬。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感謝我?感謝我讓你有了被標價的資格?」沈敬禹的聲音嘶啞而冰冷,每個字都像是從冰凍的地獄裡爬出來。 「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所有物品都有他的價值,而祈總給了我價值,對吧?祈總。」我摸了摸祈衍舟的胸,看向沈敬禹。 我的手指輕輕劃過祁衍舟的胸膛,那裡的布料下心跳強而有力。他低下頭,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讚賞與濃厚的興味,彷彿在欣賞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他伸出寬大的手掌,覆上我正在他胸膛遊走的手背,將它完整地包裹進他的掌心。 「沒錯,你學得很快。」 祁衍舟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他帶著我的手,順著他身體的曲線一路下滑,最後停在他的小腹上,用他的力量讓我感受到那裡蘊含的爆發性能量。他的動作極具暗示性,目光卻始終鎖定著對面臉色陰沉如水的沈敬禹。 「在我這裡,你的價值,遠比一個處女膜來得高。而你,很懂得如何證明自己的價值。」 他溫柔的話語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沈敬禹的自尊上。我能感覺到對方那道幾乎要將我凌遲的視線,但祁衍舟只是將我往他懷裡又帶了近一分,用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將我擋住,只留下一個挑釁的側臉給沈敬禹。周圍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一場風暴已在眼前。 沈敬禹沒有反駁。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蒼白。那雙曾經燃燒著火焰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掏空的深潭,再也映不出任何光。周遭的音樂和笑語彷彿都成了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他沉默的模樣比任何激烈的爭吵都更令人心慌。 祁衍舟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低,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沈敬禹的臉上。他攬著我的腰,轉身面向宴會中心,完全無視了身後那道几乎將人凍僵的視線,彷彿沈敬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佈景。 「走了,我的未婚妻。」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他攥著我的手,力道不重,卻讓我無法掙脫,帶著我走離這片令人窒息的空氣。我下意識地回頭,只看到沈敬禹依舊站在原地,像一尊瞬間老去十歲的雕塑。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狩獵才剛開始。」 「等一下。」 那三個字像一把生鏽的刀,狠狠扎進喧鬧的空氣裡,瞬間劃破了祁衍舟刻意營造的輕鬆氛圍。我的腳步猛地一頓,被祁衍舟緊扣著的手腕傳來他加大的力道,阻止我任何回頭的念頭。 祁衍舟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一絲極度不耐煩的冷笑,他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不懂規矩、死纏爛打的麻煩角色。他將我更用力地拉向自己,用身體隔開了沈敬禹投向我的視線。 「沈總還有什麼指教?」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居高臨下的威壓,彷彿在給對方最後一次體面退場的機會。沈敬禹的目光穿過祁衍舟的肩膀,死死地釘在我身上,那眼神裡不再是之前的憤怒,而是一種近乎哀求的、破碎的執著,看得我心口發緊。 「覓欣,回到我身邊。」沈敬禹認真的對我說。 那句「回到我身邊」像一枚被點燃的信號彈,在緊繃的氣氛中炸開。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扣在我腰間的手臂瞬間繃成了鋼筋,祁衍舟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變得極度危險,他甚至沒有看沈敬禹,而是將充滿寒意的視線鎖定在我的臉上。 「怎麼?我的話沒聽懂嗎?」 祁衍舟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在我耳邊敲響的警鐘。他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那雙深不见底的眼眸裡寫滿了警告與怒火,彷彿只要我敢有任何猶豫,下一秒就會被他徹底吞噬。 「沈敬禹,」他終於開口,卻是連名帶姓地對著那人說話,語氣充滿了嘲諷,「你在對我的未婚妻說什麼廢話?看來你沈氏的禮儀教育,也就不過如此。」 他完全無視了沈敬禹的哀求,只是用更緊密的姿勢將我圈住,那佔有欲強烈的動作,無疑是在向所有人宣示,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我抬頭望向祁衍舟,那瞬間的猶豫顯然落入了他眼中。他沒有給我任何時間表達或思考,反而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量將我整個人死死揉進懷裡,我的臉頰被迫貼上他堅硬的胸膛,鼻息間全是他那帶著侵略性的古龍水味。 「聽著,這都是話術。」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咬著牙在我耳邊吐出的警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上,引起一陣戰慄。那絕不是解釋,而是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強行撕碎我心中剛剛冒出的一絲動搖。 「他只想要一個能撐起他自尊的戰利品,你懂嗎?」 他緊扣著我的後腦,手指微微用力,讓我無法從他懷中掙脫,也無法再看向沈敬禹的方向。他的心跳穩定而有力,透著薄薄的衣料傳來,與我混亂的心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彷彿在用他的力量壓制我的所有情緒。